第一五六章夕阳下的那条狗
此时的方仲永,并没有如某人想的那样,失落、郁闷甚至是愤恨。
人家正领着十来个铁粉,人人挥舞着扫帚,打扫英烈陵园。把树叶、干草什么的清理干净了,又用清水泼洒,有些过脏的墓碑,还要用抹布仔细擦拭一番。那些鸟也真是的,就不知道给英烈们些面子,拉得到处都是。
我很忙的,好吧?谁有功夫搭理你们那些蝇营狗苟之辈。虽然范仲淹可能思想品德成绩高一些,但再怎么说,也没有打扫陵园重要。
公孙策和折大等人很是担心自家大帅,呃不,现在应该叫侯爷了。
若是寻常的官员到任,您不去迎接还则罢了。那范希文身负天下名望,若是得罪了他,对士林声誉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方仲永手上不停,只是哈哈一笑:“范希文既是高人,自当不会介意。若是个庸碌之辈,我又何须怕他?”
公孙策对这种两头堵的话,始终不是很适应,只觉得,方仲永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公孙策没话了,方仲永反而有话要说:“鸿轩,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令尊在世时,常盼着你能高中进士,光耀门楣。我已经向官家说过,待你回京后,便可赐你个进士出身。日后,这些官员说不定就是你的同僚。你正该好生与他们结交,以图有个照应才是。实不该自毁前程,跟着我来扫墓。”
好好的一番话,也不知道公孙策是怎么理解的,居然眼眶发红,高声咆哮起来:“我公孙策岂是那势利小人?侯爷,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的不堪吗?”
“长本事啦?敢这么跟我这个闲散侯爷说话啦?”
公孙策最不能听方仲永自称闲散,情绪更激动:“自台州起,侯爷为我报了杀父之仇,策就立下重誓,此生绝不背离侯爷,至死不渝!我父命丧贼人之手,只有老母在堂,也被夫人好生奉养在侯府。西北事了,正是回家侍奉老母亲的时候,谁耐烦伺候那些蠹虫?”
方仲永摇摇头:“范希文还是不一样的。你不了解他,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个圣人。你失去了他的垂青,仕途一定不会太顺畅的。”
公孙策冷笑起来:“什么狗屁的仕途!以侯爷的大功,不敢说骤然升任枢密使,起码也要在各部寻个好差事才是。似这般互相猜忌、互相掣肘,如何能扬我国威,御敌于国门之外?”
没想到公孙策还是个愤青,还好他还有些理智,没有说出什么“早晚大宋要完蛋”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