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仲永摆摆手:“其实这是跟牧人们学的。牧民们逐水草而居,若是帐篷损坏或是遇到大风雪,往往就会挖个洞保暖。苦是苦了点,可也比冻死强吧!拾人牙慧而已,算不得高明。”
专门负责挑刺的胡生说道:“若有雨雪又当如何?”
方仲永懒得理这不请自来的刺头,径自吩咐:“再去砍些小的松柏来,枝叶都保留着。”
小树砍了来,以主干为梁,枝叶为瓦,再洒上些枯叶,一个简易的窝棚就搭好了——虽然是在地下。
折老大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上上下下,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还很有科学实践精神地躺了一会儿。旋即跳出土坑——这时候应该叫地窝子更恰当一些——喊道:“果然是暖和了很多,比昨夜咱们睡的那个破馆驿强多了!”
祖百世很是抱歉:“委屈了各位,尚请海涵。只是百姓们体力不济,更有家中青壮伤亡者,仓促之间,只恐有不能完成者。”
方仲永露出一丝笑容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你真的是把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了。有你这一句话,你的项上人头是保住了。
若是你能在三日之内,派遣兵丁、衙役遍行各地,将此法晓谕各处,帮助灾民修建窝棚,不使一人冻死,你的官位大概也就保住了。其余人等,尽皆照此例。”
原本以为至少也要去官罢职的一众僚属,听闻钦差大人指点了一条活路,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地奔往各村镇。
后世危难之时显身手的,必然是人民子弟兵,眼下便有忻州驻军数千,焉能弃之不用?
方仲永遂喝道:“忻州兵马都监、监押何在?”
黎文亮施礼道:“下官忻州军监军黎文亮,见过大人。”
来了个监军算怎么回事?看不起我呢?
方仲永一示意,狄青上前喝道:“王文恭、高继芳因何不来拜见安抚使大人?你们的军务如此繁忙吗?”
黎文亮解释道:“不是二位大人有意怠慢,实在是有伤在身,不能出营,请安抚使大人见谅。”
方仲永奇道:“不知王大人与高大人因何受伤,伤势如何?”
“王都监腿骨折断,高监押嘛,头骨破裂,血流不止。”黎文亮说道。
“如此说来,伤势都挺重的,本官稍后自当前去探视。我且问你,你带了多少人马赈济灾民?”
“止本部文书数人。余者宿卫军营,未得主将号令,不敢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