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祐四年,忻州。
时近年节,各衙门虽还未曾休沐,但大家都是懒洋洋的,等着放假过年呢!
忻州处于辽、夏交界,算是个四战之地,但自与辽人岁币后,北方就还算安稳。西边的李元昊虽然是闹出了一番笑话,占了回鹘三州,但似乎暂时没有来与大宋较量的想法。加上一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小虫子也不来作梗,很是让百姓们难得过了个平稳的年月。
一众官员们也不用再为了大军所需粮草军械库焦头烂额,很是喘了口长气。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美好的生活迈进。
十二月甲子日放衙,忻州知州祖百世盛情邀约兵马都监王文恭、兵马监押高继芳等一众带兵将领饮宴,以庆祝这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一年。
太平时节文官的面子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在大宋这以文抑武的正治氛围下。知州邀请,焉敢不从?
王文恭不敢推辞,也想着缓和下因为平日因为催索粮草而有些弄僵的关系,欣然前往。
高继芳自恃乃开平王高怀德之孙、侍中高琼第十子、建雄节度使高继勋之弟,素不把祖百世等人放在眼里,更是时时谋划着赶走王文恭藉以扶正。
各自回营妥善安排了值守事宜,不等天黑,早早地来到了府衙与州府文官们开始了新年茶话会。
酒至三巡,菜过五味,知州大人即兴赋诗一首,引得赞誉一片。
酒酣耳热之际,忽见堂中巨烛摇曳,知州祖百世笑道:“吾醉矣!诸君可见烛光摇曳生姿乎?”
高继勋大笑:“府尊酒量何其差也!装醉岂是英雄好汉的做派?再饮!”
满满一巨觞下去,却见那烛火摇摆更甚,连烛台都倒了下来。
须臾,有瓦片落下,砸中某人,犹自笑道:“此非为鸿运当头耶?”
顷刻,房梁落下,墙体摧裂,有半数宾客埋于瓦砾,祖百世亦为梁木砸中左肩,身子塌了半截。
高继芳大喝一声:“地龙翻身了!”率先逃出。
众宾客纷纷夺路而逃。
平日还是很宽敞的大门,今天似乎出奇的狭窄。众人争抢之下,踩踏而伤者愈多,又有被砖石所伤者。
便是有明事者高呼“让知州大人先走!”,也是徒唤奈何。
生死攸关之时,谁还顾得上你是大人还是小人?
一时间,如同朝廷政事堂一般,忻州文武泰半伤于此。
王文恭、高继芳好歹是武将出身,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