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读书啦,大臣要草拟圣旨啦,无不需要从三馆珍藏的图书中寻找依据,这些人与重臣甚至是皇帝见面的机会就无限多。其待遇约莫与明清时的翰林院相同,非声名卓著、德艺双馨者不能担任。
到了余靖家里,刚巧起居舍人、知谏院事高若讷也在。
要说这高若讷也是个奇葩,进士及第,历任监察御史里行、殿中侍御史里行,直至起居舍人、知谏院。好好当你的大喷子这一很有前途的职业不好吗?不,人家是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的。
学过中医的人都知道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但真正将《伤寒论》隆重推出,并加以校正、刊刻的是这位高若讷。人家还“述其精微,补苴罅漏,俾仲景学说大张于世”,开创了后世研究伤寒的风气,是宋朝整理研究《伤寒论》的第一家。
搞医术的人大多是较真的。
听欧阳修说起范仲淹被贬一事,且言语中多有对吕夷简不敬。
高若讷很是不解:“永叔所言,是否言过其实了?吕相世代簪缨,人品贵重,哪里有你说得那么不堪?而且此次希文兄也着实有些过了。所谓优先推选亲近之人,不过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也!更是连上四论,谩骂吕相,非君子所为。都说范希文是忠厚长者,我看未必。”
欧阳修原本对高若讷不能仗义执言就一肚子火,对他一口一个“吕相”的叫法更是不屑,忍不住出言讥讽道:“敏之兄身为台谏官,尸位其上。上不能纠天子之缺,下不能正百官之错,有何面目窃据高位,如那泥塑木雕一般。难不成,那吕夷简的亲近之人就有你一份?”
余靖也对老友不能表态支持范仲淹的做法心有不满,埋怨道:“敏之兄确实是做错了呀!范希文身负盛名,实乃治国之大才,为公为私都应该想办法帮他一下的。我正要上奏折为范希文转圜,敏之可要联署否?”
高若讷没想到自己不说话反而落了埋汰,早知道来这余靖这里喝什么茶,回家喝药不是更好?还能研究一下伤寒的病理。
话不投机半句多,高若讷起身道:“在下一介泥塑,就不参与诸公救国救民的大事了!告辞!”
出了门,高若讷越想越气。我招谁惹谁了,难道不救范希文的就是坏人,那满朝文武就没几个好人了!君不见,晏同叔不也没说话嘛?你怎么不去骂他?好人做不得呀!
晚间,与馆阁校勘尹洙喝酒解闷,高若讷就把自己的苦水倒了一下。
要说这高若讷的名字真的起错了,您哪是“若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