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永不禁摇头苦笑,自己还是图样了,攀龙兄的三百贯的茶叶钱看来还是起作用了。这样也好,攀龙以后面对上级文官的时候,腰杆总能直一些自称一声“晚生”了。
正思量间,就听曾晔高声喊道:“文远,你这连中三元的案首是不是要请客才行?”
一旁看榜的士子就像在羊群里发现了一头大白驴一般,瞬间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方仲永的身上。方仲永一看不妙,喊了声“我在双泉正店等你们”就落荒而逃了。
方仲永一口气跑到临江楼门口,李三勉力跟上。半盏茶后,忠叔气喘吁吁地跑了来说道:“公子为何如此匆忙?连中三元的荣耀,等闲人求之不得,不正要大大地庆祝一番才是吗?且公子告诉曾公子去双泉正店,为何来到了临江楼?”
方仲永解释道:“区区的小三元,委实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即便是要庆祝,我等亲厚的人寻一清雅之地,小酌几杯就是了。无须过于招摇,平白惹人嫉恨。且这洪州乃路治所在,达官显宦甚多,若是有个言差语错,我等只怕吃罪不起呀!”
忠叔道:“是小人考虑不周了,望公子原谅。只是若曾公子到了双泉正店,找不到公子,岂非有些不妥?”
方仲永哈哈笑道:“我们几个上次去喝那双泉酒,个个喝得烂醉如泥、头痛欲裂,哪里还愿意再受那罪。因此,我刚才说是去双泉正店,但用手指了指脑袋,又摇了摇头,叔茂定然明白。”
说话间,曾晔的马车就到了。曾晔大笑道:“文远你个滑头,我跑到半道才明白你的意思。实在是大大的可恨,非罚酒三杯不可。”方仲永答道:“是小弟怕旁人搅扰了我等兄弟的雅兴,才虚晃了一枪。害得我兄走了冤枉路,罚酒三杯也是活该。”
见曾巩有些闷闷不乐,方仲永问道:“子固可是觉得名次太低,是以有些不快?”曾巩说道:“文远才学远在我之上,得个案首乃实至名归。我虽然不才,岂会有嫉贤妒能之心?只是懊恼于自己的愚钝,策论虽还勉强,但诗词实不能言之有物、文笔通达。”
方仲永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也有自己不擅长的。如曹子建七步成诗、李太白恣意汪洋者又能有几人?子固生性稳重,长于思考,短于诗词般的文字游戏,其实算不得什么。若是治理一方,靠李太白的诗词可行吗?恐怕他老先生每天喝得醉醺醺的,政务都要荒废了。当今朝中诸贤,未必看不到这一弊端。诗词在科考中的分量当会逐渐减轻,甚至是有朝一日根本就不考诗词了。”
曾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