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自己醒来之后,会出现在谢长春的山中小屋里,最近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想象。
这让他想起了被梁漱梅当成精神病人来折腾的时期,那段经历到底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甚至让他疑神疑鬼。
也好在,当他睁开眼睛之时,外头仍旧下着大雨,而孟解放和洪大富就躺在他旁边的床上,赵同龢与赵同玄就陪在他的身边。
“师叔!你们没事就太好了!”严语坐了起来,只是身子发软,又要倒下。
赵同玄条件反射一般扶住了他,严语顺势抓住他的手臂,赵同玄如遭雷击,身子一紧,面容都有些扭曲,显得很是痛苦。
严语感觉不妙,拉开了他的袖子,但见得他手臂上布满了一道道刀口,虽然已经止血,但尚未来得及缝合,如同一道道眼缝!
“师叔,我踩了你们的陷阱?凶手可抓到了?”
赵同龢也是面色凝重,显得有些痛苦,摇了摇头,看向了孟解放和洪大富。
严语心头一震,一股子悲愤和愧疚当即涌上心头,只怕凶手已经杀了他们!
似乎察觉到了严语的心思,赵同龢赶忙解释道:“他们没死,只是……只是……”
“我们的陷阱本是用来抓凶手的,外头又封路了,并未想到你们会过来,所以用药重了些,手段也犀利,只怕他们想醒过来,需要……需要很长的时间……”
严语也早有所料,没死就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此时朝赵同龢问道:“师叔,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影响他们的记忆或者智力么?”
赵同龢沉默了片刻:“倒是不会有这方面的影响……”
严语也松了一口气,但他发现赵同龢的脸色并没有变得更好一些,仍旧愁眉不展,而赵同玄和身后的老人们,也没有半点生机与活力。
严语只是扫视了一眼,便能发现他们眼中的悲愤,忍不住朝赵同龢再问:“师叔……这是怎么了?”
赵同龢没有说话,倒是赵同玄用力架了一把:“起来,一起去看看吧……”
严语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虽然腿脚发软,但还是硬撑着站了起来。
隔壁的房间里,地板上全是水渍,一张草席上,躺着敦煌山的一名师叔,大家都叫他老钱。
他的眼睛睁大着,即便用铜钱盖着,仍旧能从眼角,看到毛玻璃样的浑浊。
而他的致命伤也很明显,脖颈两侧各有三道平整的刀口,应该是被极其锋利的工具割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