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床板坐起,对上冯欣爱冷若阴雨的目光,不自禁就是一声咳。
“你吐血,父皇也吐血,父皇都人事不省了,你怎么还没死?”冯欣爱坐上床沿,抚上滚着明黄镧边的被面,五官瞬间扭曲,“可惜,可惜李七小姐辛苦寻来的巫蛊术只能用一次!我想来想去,还是用到了父皇身上。
留你半条狗命,不用我动手,母妃就会想方设法的让你不得好死。你算什么国母?都说乾王殿下冷面冷情,错了,都说错了。真正冷血的是你这个贱妇!
当初你放出风声,要为乾王殿下另选闺秀的时候,定下冯欣采入乾王府为妾的时候,看着冯氏族人相煎破裂、看着我掉入火坑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以为所有人都合该任你算计,任你拿捏,不得忤逆你,冒犯不了你!”
说着声量徒然拔高,木然双眼中烧起两团暴戾的火焰,扬手甩上皇后一瞬怔然的面颊,“贱人,你才是贱人!李英歌该死,你更该死!要不是你暗中搅局,我怎么会嫁给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牲!”
她自幼练的拳脚,打不过男子,这一掌掴下去,却足以叫皇后青白病容转瞬紫涨,脸颊红肿高耸。
皇后却似无知无觉,眼中震动一闪而逝,扯了扯破裂的嘴角,“畜牲?你比之小六那个畜牲又如何?还不是为他弑父夺位,一样做了那权和名的走狗?”
“说得自己多清傲似的。”冯欣爱讥讽一笑,眸底激愤不减,捏着皇后的下颌又是一巴掌,“不做人上人,我怎么拿的回该我得的东西?你以为我忍受那畜牲作贱是为了什么?只要爹爹掌着兵权一天,做着郑国公一日,我的正妃之位、皇后之尊,谁都别想夺去!
等那畜牲坐上皇位,要仰仗冯氏的地方还多得很久得很!等我当了皇后,他敢不给我体面?他敢再拦着不让我和家人走动?等爹爹知道我这几年受的苦,他也只能拼着脸面不要补救挽回!他要做畜牲,也再做不到我身上!
到时候李英歌也不过是只会喘气的蝼蚁,捏死她不费吹灰之力。至于你的好儿子乾王殿下,你不疼他,我疼他。留他做我的裙下之臣,抬举他做我独一无二的面首,你说会不会流传成一段野史佳话?”
她攥着皇后的衣襟嗬嗬笑。
“痴人儿,你想要的是小四?”皇后也笑,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笑出一嘴破败的血痕,“你这点痴心妄想,就想让小四乖觉俯首?只怕连他的正眼也得不到。至于皇上,你要他死?你以为,你用些魍魉手段,就真能治得住这一对无心无情的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