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时,说的是不由命。如今我说这话,只由心。我真心心悦你。”
袁骁泱垂下手,一直攥在掌心的汗巾松脱落地,翩翩然浸染一地雪污。
老天其实很公平。
他才了却一段心结,又生出一段烦恼。
临到了,他的世界又有了新的难题,新的乐趣。
他到底,心悦过李妙吗?
不会有答案了。
他要死了啊。
真遗憾。
李千却知自家大人已无遗憾,遂冲替代知府衙卫的九字军精锐暗打手势,潮水般退出正院,潜出袁家宅邸。
李松高举双手,手指一松,砰砰砸下明火高卷的火把,转身抬脚,抖落一身尘土。
容怀也抖落一身疾行尘土,他疲倦到青白的面上再无好脾气的笑容,冷冷看向疯魔的王环儿,“我不后悔听了母亲的话,给你个空头名分,留你一条生路。只后悔曾经错付情意,瞎了狗眼。”
王环儿捧着烂脸咯咯笑,呆滞的目光盯着虚空,呐呐念,“潜哥哥,潜哥哥,是我的,我的潜哥哥。”
容怀轻闭双眼,转身跨出柴房,扬袖道,“处理干净。”
亲信绷直手中白绫,如鬼影扑向王环儿,光影变幻间,残破的柴房承尘发出嘎吱嘎吱响,悬在半空的绣鞋晃啊晃,啪嗒落地。
三年后真吊死,还三年前假上吊。
容怀背手而行,行至亮着暖黄灯火的主院脚步渐快,抬手抹了把脸,扬起润和笑容,低头看一眼熟睡的小小男婴,握住李娟搭在襁褓上的手,低声开口,“七姨娘,已经送进郊外庵堂。”
侩子手附身的谢妈妈在找到李英歌之后,瞬间变回寻常仆妇,念着期间杀了不少受牵连的长史府下人,其中不乏无辜者,直囔着要赎业障,表示看在李娟和新生儿的面上,七姨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剃度入庵堂做苦行尼姑,不得救济供奉,吃穿用度靠自己的劳力换取,死活由己。
如果七姨娘不曾来东北,也许就没有之后的事。
如果七姨娘不曾来东北,也许就无法误打误撞找到李英歌。
因果循环,难解难休。
如今的清苦庵堂,还曾经的家庙。
李娟无情无绪的牵起嘴角,默然无声。
“谢妈妈说,她下半辈子都要吃斋念佛,拜无量天尊了。”容怀不劝解不安慰,只温和一笑,笑得松快而清朗,“阿娟,谢妈妈不光是为了赎杀生的业障,还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