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脚。
小男孩不过两三岁,套着绫罗绸缎的小身子单薄瘦弱,一路吃睡都在箱笼里,脑袋膈得生疼,却只不时揉一下,不哭也不闹。
绕是谢妈妈老大不爽,也硬不起心肠,探手去够小男孩,暗道莫不是个哑巴?
小男孩不躲,抱着谢妈妈的手挪动小身子,黑亮大眼扫过谢妈妈和常青,钉在李英歌身上,张开手喊,“娘。”
李英歌:“……”
虽然不是哑巴,但连亲娘都能叫错,只怕连亲爹是谁也不知道,多半是放在外头做私养孩子长大的。
这样小的孩子,吐字尚且含糊,偏生来就带着原罪。
李英歌心下暗叹,接过孩子掂了掂,“肚子饿吗?我喂你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
她表示她不是他娘,小男孩羞怯认错,“漂亮姐姐。”
谢妈妈和常青:“……”
敢情这孩子不认人只看脸,谁年轻漂亮喊谁娘,简直势利眼!
二人默默撸了把被小男孩鄙视颜值的脸,对视一眼道,“王妃,这小公子,可真是个颗烫手山芋……”
不能叫小少爷,那就只能喊小公子了。
瞧那一双眼睛,那一管鼻子,全然是老萧家祖传的零部件,又大又双的凤眸,又挺又直的鼻梁,萧氏皇家出品,如假包换。
能劳动琴姑姑亲自护送,生父是谁呼之欲出。
至于生母是谁,只怕见不得光。
李英歌嘲讽一笑,“母后这回可是下了血本。为了护住这条小生命,守住这个天大的秘密,不知要搭进去多少条人命。”
无论琴姑姑带了多少护卫而来,回京之后必然不会再留活口,也许在半路上就会清除后患,不管那些护卫知多知少,也只能沦为皇后刀下的冤魂。
常青面色一肃,自去门房盘问,再仔细排查今晚内外当差的下人,该敲打的敲打,该封口的封口。
谢妈妈死守碧纱橱,暂时担起看管小男孩的差事。
枫院平静如常。
萧寒潜又冷又瘫的俊颜不由露笑,带着一身夜露更深的寒气斜倚碧纱橱上,目光追随着转圈圈的小媳妇儿,薄唇一挑,“母后该庆幸我娶了个好媳妇儿,眼界宽脾气好心地软,否则我这乾王府不安宁,坤翊宫也别想置身事外。”
他语气含笑,话中却满是冷意,嘲讽皇后嘲讽得还挺含蓄。
她家夫君这下是真心情不好了。
算上琴姑姑一进一出的时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