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亲兄长。内务府那些公公,哪个不是滚刀肉的老滑头。你能冷脸,他们别说当着你的面,就是背着你,也不敢对李家、对我娘冷脸!
除非授命于人,事先得过提点。请期那天,他们不过是配合着唱完红脸唱白脸,好做出假象混淆焦点,叫我娘和李福会错意,好叫你私下方便误导我,说什么不娶我要退婚,不过是捏准了李家七寸,引着我,骗着我签下这纸契约。
我只是不明白,当年你不怕我狮子大开口,轻易就应下我三件事。如今反而精打细算,诱我主动提出兑现最后一件承诺,换成这一纸真相揭开后,可成立可推翻的薄薄契约,是为了什么?”
萧寒潜不答,半露半藏的浓浓笑意蔓延上眉梢眼角,大手撑着床铺,倾近高大身形凑向小媳妇儿,照着小媳妇儿的眉心轻轻一吻,“媳妇儿,你要是男儿身,不科考举业,也可以进大理寺做讼师。抽丝剥茧反推因果的本事,实乃大善。”
大善个球球!
不答就是默认。
李英歌果断祭出小拳拳,去捶萧寒潜的胸,扬起下巴避开萧寒潜的嘴,皱着鼻子哼,“有事说事儿,不服来辩。”
她思路清晰,面色却酡红,双眼蒙着酒气熏腾的朦胧。
从没见过哪个醉鬼,醉得这样矛盾,这样讨人欢喜的。
萧寒潜低笑出声,一手攥起小媳妇儿的粉拳送到嘴边,一手捻起背面写契约的名帖翻转,啄着小媳妇儿的手背亲一下顿一下,辩得漫不经心,“好,我先回答你的’其一’。起初瞒下找见李松的事,一为大局,二为李松安危。找他的人,不止我的人、忠叔的人,放他在明,不如藏他在暗。
他一开始为人命出走,并未走远,也不曾想过就此离家不归。不过是同样察觉来者不明且不善,东躲西藏之下,被逼得只能避祸出关。落草为寇,是为自保也是为自立,手中有人,才有能耐和底气。
后来肯应我所提,为我所用,也是为自强为血仇,他若不能风光回归功名加身,名下九字军再厉害也不过是上不得台盘的流寇,还谈什么重振内二房门楣,谈什么为至亲讨公道报血仇?
淇河李氏内里是否如表面花团锦簇,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李松此人。他也许年少冲动过,却不傻,也并非胸无丘壑。看他能当断则断,能潜心蛰伏,足见他磨砺过后沉淀下的心性如何。
外头说我是伯乐,他是千里马,只对了一半。我看中他,他愿意信我跟我,是双向选择。不单是为报救命之恩。各自抱负和志向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