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泥封就猛灌了几口,咂舌道,“我的亲娘老子诶,二门上那一场军法打杀下来,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莫说小丫鬟,就是那些见惯大场面的管事、公公,也吓得险些没挺住!”
她只听过乾王府以军法治家,也曾看过因旧常青一事,当年竖着进枫院,横着被抬出来的汪曲、王嬷嬷和张枫。
如今亲眼见那壮汉手腕粗的军棍起起落落,半点不带响儿的,就把人打得皮不开肉不绽,血肉只从内里坏死,人还没断气,肿得几近透明的皮肤下,已是黑紫一片,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
十数个不弱的汉子,嚎都来不及多嚎一声,就命丧军棍之下,转头被丢弃乱葬岗。
观刑的下人,一多半都是青白着脸,彼此搀扶着架回去的。
谢妈妈表示受到了惊吓。
偏常青并常一几个还嫌不过瘾,无视同样惊呆了的常福、常缘,一路边走边聊世间有什么奇葩刑罚,说得热火朝天用词粗暴,直把常福、常缘听得回了松院就挺尸了。
谢妈妈表示受到了二次惊吓,咕咚咕咚把一坛子酒都干了,聊表压惊。
李英歌嘴角直抽抽。
前世她酒量不差,且颇有点好酒。
今生体质却受不住酒劲。
萧寒潜特意送来给她练酒量的几抬美酒,多半是要便宜她身边的人了。
李英歌默默羡慕谢妈妈三秒,巴巴望着谢妈妈抱着的空坛子,说正经事来转移酒瘾,“你回头拣几坛给娘送去。让常五、常六去送,问问忠叔送来的十里红,是什么时候、怎么送到李家的。”
常五、常六专擅人事,人脉广。
谢妈妈砸吧着嘴应下。
无独有偶,受到惊吓的不止谢妈妈,以刘嬷嬷为首几个内宅管事妈吗,也受了惊吓无法理事,接连两天都没来松院穿堂点卯。
手底下做事的婆子群龙无首,不是厨房供应出错,就是针线房采买秋装衣料出了纰漏。
都是小事,却烦不胜烦。
谢妈妈冷眼看着,心下不由嗤笑。
她留常七,常八坐镇,晾着一众杵着点卯等着禀事,却神色各异的婆子和丫鬟,转身出了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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