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上下打量着小福丁儿,指着他腰间簇新的汗巾哈哈大笑,“你这是哪儿弄来的汗巾?娘里娘气的!”
小福丁儿掖着手农民揣,无精打采的瞥一眼常青,暗道由小福全儿带在身边教出来的常青,是真憨傻,憨傻得放冷箭不自知。
他干哥哥小福全儿,却不是真憨傻。
要不是后来被小福全儿甩了一脸汗巾,又劈头盖脸骂醒了他,他险些聪明反被聪明误,做了松院和竹院之间的搅屎棍。
他觉得,常青昨儿说错了,他就是下辈子娶了媳妇,恐怕也搞不懂男女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自艾情绪闪过就算,小福丁儿光速重振精神,挺直中箭的膝盖,抽出腰间汗巾按了按额头不存在的汗,捏着嗓子道,“这不叫娘里娘气,这叫自食恶果。我这汗巾呀,不是实用物件儿,是用来警醒自己个儿的教训!不懂别瞎咧咧!”
常青确实听不懂,只被他妖娆的作态逗得笑得更大声了。
小福丁儿怒翻白眼,暗暗瞪了眼竹院的方向。
竹院却是人声喧阗,午膳才撤下去,就有外书房当值的下人搓着脚步,抬着大箱小箱进了堂屋,轻手轻脚一字排开放下后,又垂头扎手的却行退了出去。
一旁端茶送水的王环儿瞥了眼堆了满屋的东西,只当萧寒潜是一碗水端平,才开了外院库房给松院送过东西,紧接着就流水似的也给竹院送来一份。
她想到方才用膳时,她轻声细语报着菜名,萧寒潜饶有兴致的听着,她夹的菜,一道不落的进了萧寒潜的口,偶尔看向她的俊美面容,隐隐透着比昨晚面对她时,更加温和的神色。
她心中羞喜直达眼底,转而去看王嬷嬷。
王嬷嬷笑容慈爱而满意,微微颔首。
王环儿柔声福礼,提着装空碗筷的食盒转出堂屋。
“老奴许久没机会为您下厨了,好在老奴的手艺没变,您的口味也没变。”王嬷嬷目露感怀,笑着展开帕子为萧寒潜擦手,语气和动作一样温柔,“潜哥儿,老奴晓得您这几日事忙。您能抽空陪老奴坐下用一顿饭,老奴已是心满意足。何必特特开了外院库房,送这些矜贵物件儿来?”
“这些不是给你的。”萧寒潜眉心微陷,抬眼看细心为他净手的王嬷嬷,长指一动到底没有抽离出王嬷嬷的掌心,只缓声道,“你看看还缺什么,要添什么,只管和汪曲说。采买齐整后,我就让容怀上你这儿提亲。他和王环儿的事儿,不必再拖,我看……你挑个十月之前的好日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