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
李锵已入大理寺服苦役,今日并没让大少奶奶代他出席,只留在家中照顾孩子,牢牢看住跑到李家闹了几次,就被谢氏打回几次的大姨娘。
三姨娘一心照顾大着肚子的二少奶奶,只有李铨来了。
一头是分家的,一头是和撕破脸的族里关系更近的堂姑爷,上首萧寒潜脸又冷,男卷席面依旧肃静。
三老爷倒是想和萧寒潜拉扯几句,一对上萧寒潜的面瘫脸,就缩着脖子偃旗息鼓。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只闻萧寒潜偶尔低声打趣李承铭,颇关照小舅兄,没被小舅兄灌酒,反而替小舅兄多喝了几杯。
李子昌大感欣慰,又见袁骁泱光风霁月,对着萧寒潜全无巴结之态,心下因老太太等人不请自来而生出的不快,不由减了几分。
袁骁泱淡淡看了眼自饮自醉的李子昌,清明目光转而落在挨坐的萧寒潜和李承铭身上,温润笑容如春风轻拂,“还没恭贺三堂舅兄早早举业,得入信国公帐下,换上了皂隶服色,当真年少有为。三堂舅兄不愧受过张枫张大人的指点。不知张大人离京多日,何时归京?”
他消息灵通,话说得坦荡自然。
最后这一句,是对着萧寒潜说的,恭敬十分,却无半分试探和谄媚。
能得启阳帝钦点高升户部实职,袁骁泱自然有点旁人比不上的本事。
追根溯源,袁骁泱先入翰林院,得太子抬举看重,才渐渐在启阳帝跟前挂上了号。
于他人看来,袁骁泱算是嫡皇子一派。
萧寒潜扬起残酒,隔空碰了碰袁骁泱高举的酒杯,微微笑了笑。
心下却想起昨日午晌,派去淇河打探的人八百里加急送回的密信。
淇河李氏内二房那位和他小媳妇儿同名的英大小姐,小名确实也叫阿久。
而李松,曾是袁骁泱的妻弟。
萧寒潜眸色微动,不答张枫行程,只提张枫带回的人,“说来张枫此行来回,收获不小,其中有一位随行贵人,认真论起来,倒和袁大人有几分渊源。”
强龙不压地头蛇,以淇河袁家在当地的势力,先于京城摸到张枫此行意图的边儿,并非难事。
事关朝政大局,萧寒潜说得隐晦,袁骁泱也无意深说。
他仔细咂摸“贵人”二字,算是对上了曲流暗中探得的消息,虽在他意料之中,心下却难免惊疑。
面上笑容依旧,谦逊着转了话锋道,“不敢当乾王殿下一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