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稚的态度。
杜府再无和苏家做通家之好的可能,也没有必要。
不必细品那一声“恩然哥哥”,她自然看得出苏小姐的小意态度,和悔悟情绪。
可惜,迟来的悔意,终究是太迟了。
江氏边抛了个小眼神给江妈妈,边笑看苏小姐道,“在外人人都称恩然一声’四爷’,苏小姐如今也该改口了,没得叫那不懂事的人听见,凭白误会苏小姐。”
苏家人,现在和杜府的关系,连外人都不如。
她再心软,也有限。
江妈妈立即接口,语重心长的提点道,“正是老太太这话。为着苏小姐好,这些细枝末节才是最不能出错的。苏小姐虽大归了,到底嫁过人生养过,我们四爷倒是立业了,却还没成家,现如今您再叫小字、哥哥,不合适是小事,给自己招惹闲言碎语就事大了。”
不懂事的是苏家人,不想招惹闲话的是杜家人。
苏小姐听得明白,脸上却满是饱含痛楚的茫然,“当年是家里对不起恩然哥哥。您……是不是还在怪苏家,不肯原谅我?”
先是苏家再是自己,这话说得真妙。
江妈妈不用看江氏的眼色,就道,“苏家是书香门第,苏小姐从小就最是明白事理的。我说句糙话您别嫌难听,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不成?苏小姐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若是真一心惦记她家四爷,当年闹婚变的时候,怎么从头到尾都不见苏小姐有何表示?
不管是父母之命,还是另有心思,既定事实不是哭一哭、说一说就能推翻不认的。
苏小姐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单薄,她忍泪望向江氏,“老太太……”
“江妈妈仗着是我身边的老人,什么大实话都敢说。你别往心里去,啊?”江氏笑得慈蔼,说的话可半点不和缓,“江妈妈也是为你好。说来你我都是寡妇,我就倚老卖老提点你两句:如今大归娘家了,孝敬父母是一,过好自己的日子是二。
左右苏家只得你一个,倒也省了看兄弟妯娌脸色的麻烦。就像我,没事擦擦老太爷的牌位,辟个小园子种种菜,做些小食给家里人换口味。到我这年纪,还能没事去外头蹓跶。等将来呀,你也能像我这样,过得轻松自在,再没有琐事好操心的。”
既然不守夫孝就急着和离大归,就该乖乖当好大归娘家的寡妇,好歹挽回一点苏家书香门第的规矩和名声。
顺着苏妈妈喊声“苏小姐”,是给陆念稚的座师——苏先生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