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人,如果说杜振熙是待雕琢的泥胚子,那他就是塑泥成形的匠人。
灌输他的神,捏成他想要的形。
他会喜欢杜振熙,并非偶然。
如果他们有血缘关系,他绝无可能对自家晚辈动心,偏偏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会对自己养大教导的晚辈动心,于某种意义上何尝不是天意使然?
杜振熙不是另一个他,而是他所期翼的另一种存在,没有他幼时受过的苦,烙印在心的难,只有他所没有的平和、乖顺。
天长日久的相处,一旦杜振熙绽放出适龄的翩翩“少年”光耀,他注定会动心。
他必然会喜欢上这样的杜振熙。
杜振熙还是他的“侄儿”时,他的喜欢是误入歧途。
杜振熙成了他的“侄女”后,他的喜欢再无踯躅。
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陆念稚抿着嘴笑,香甜口感氤氲在口鼻之间,他折起粽子叶放进篓子里,“还有没有三角粽?我带些给小七尝尝。”
“现包现蒸。”江氏的生意经摒得牢,半点不讲人情的伸手要钱,“一串五个十五文钱。你买些回去给小七,回头我收摊的时候倒也少担点重量。”
反正卖不完的回去也是白送给家人吃,陆念稚话说得这么上道,她就当收晚辈的孝敬好了。
明诚假装没看透江氏趁火打劫,明忠则继续老实巴交的数钱买单。
陆念稚拎着一小串三角粽,眉眼中的笑意随着粽子一块儿轻轻晃,“祖母,我有喜欢的人了。”
嘈杂的夜市小摊中,他含笑的话语轻浅却郑重。
明忠和明诚再次受到惊吓,好险没将刚落肚的热乎肉片汤喷出口,忙齐齐假装很忙,低头收拾油纸包。
江氏亦是一时愕然。
陆念稚对家中长辈的敬重货真价实,但从小到大,都只对他们用敬称,没有叫过大老爷、大夫人父亲母亲,更没有像这样叫她祖母。
一声祖母,愈加彰显某种难以描绘的决意。
江氏先惊后喜,决定买五送一,多塞了个三角粽给陆念稚,连道三声好,“你看上的姑娘我放心。等哪天你觉得时机合适,就带回家来给我看看。”
她是真高兴,陆念稚还没有这样红口白牙的说过喜欢谁。
她不仅即高兴又放心,而且在经历过沈楚其、杜晨芭以及杜振熙例子里的“好友”事件后,自觉世面见很多,一点都不带打顿的说出时机二字。
如果是现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