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她们这些粗使婆子不知处置过多少这样的丫鬟,没想到最后只剩下练秋、拂冬两个,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有折了个拂冬进去。
不提粗使婆子之间心照不宣的眉眼官司,只说沉着脸完成差事的练秋合上院门,重新被院内灯火照亮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恼恨,恢复面无表情的脸上,亦是说不出的慌怕和苍白。
处置拂冬的差事好办,四爷哪里却不是好交待的。
她猛地吸了口气,努力调整好心情和表情,一步一印的拐过屏风,走进二进院落,也不走进廊内,只兜头跪在廊下,磕头请罪道,“四爷恕罪,奴婢早对拂冬的心思有所察觉,却只想着四爷无意,拂冬左右无门成事,又一时心软惦记着多年共事的情分,才没有报到四爷跟前,反而叫拂冬钻了空子,污了四爷的眼。”
这几乎是她到庐隐居做大丫鬟后,说过的最长最重的一段话了。
满院的帷幔随风舞动,透出的清香是她前两天才撤下洗过的皂角味儿,此时拂过脊背钻入鼻端,却叫她尝出一道冷入心肺的沉重来。
廊内长案后,另寻屋子重新洗浴过的陆念稚已是一派清爽,他抱着同样被惊动的黑猫团在膝上,抬眼看向廊下的脸上,还残留着安抚黑猫的笑意,语气平淡的仿佛在和亲近之人闲聊,“拂冬做的一手好针线。”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直叫练秋跪姿微僵,一瞬间已是汗湿衣襟。
四爷最后还肯留两个大丫鬟在半山腰的上房服侍,看中的是拂冬的一手好针线,于女红上头拂冬确实有真本事。
“而你……”陆念稚平静的面容没有半分波动,只轻声问练秋,“练秋,我看中你的是什么?”
“冷静自持,忠心无二。”练秋没有半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答话接得又快又郑重,“四爷看中的奴婢的,还有奴婢从不肖像差使以外的东西,从来以四爷的命为重,四爷说一便是一,让奴婢往东奴婢就绝不会往西,奴婢愿为四爷做个不讲人情、不理外事的行尸走肉。”
这番表白不可谓不沉重。
要是跳脱的明诚或竹开在场,只怕要对练秋用词之浮夸而甘拜下风。
而练秋的语气和诚挚,却半点没有谄媚或浮夸的成分。
陆念稚勾唇一笑,似是极其满意练秋的回答,他抱起黑猫起身离座,一行转回内室,一行吩咐道,“自去刑事房领罚。明天就把拂冬送出府,怎么个送法,你去问明忠。领完罚后你就在一进院落服侍,以后别再进二进院落了。洒扫的活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