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顾不上叹息唐加佳,唯一图的就是不能因此伤了杜振熙的名声。
唐加明岂会听不明白,同样不去看喉咙咯咯响似哭似笑的柳氏,只用力一闭眼,应承道,“杜老太太放心,是家妹配不上七少,也是家祖母无颜面对杜府,这门亲事我自会做主,和外头说道清楚。”
江氏不管他怎么放这个风声,此间事了半点都不想再多留在唐家,扬手扶住杜振熙,挺直腰板就出了正堂。
杜仁和杜振熙服侍江氏离开唐家,正堂自有明忠料理老妪、管事等后事,陆念稚停在正堂外,冲安大爷一抱手,“皇商竞标的事,只看你还愿不愿意和唐家搭伙,要是有什么需要,还可来庐隐居找我。”
安大爷杵在外头早将心思转了十几转,闻言半点不带犹豫的点头道,“既和唐家做了亲家,我就没有抽身的道理。年后竞标,只怕还有许多事要请教四爷。”
他要是因着杜唐龌龊就转头不认这门亲,或是解除儿女婚事,只怕陆念稚更加看不上他,反正商人求利,买卖不在交情在,他与其丢了这头去巴结另一头,不如事事按着规矩大义来,只要他自家不落下错处,杜府和唐家都能照样走动。
无非是刚上手时人脉和门路艰难些,再难也是全握在自己手里的股份,总有理顺的一天。
唯有一点不明白,“四爷,凭着我们俩的交情,您也好给我透个底,您肯让出瓷窑皇商的事,究竟是个什么成算?”
他信陆念稚言出必行,绝不会拿虚话糊弄人,怕的就是陆念稚此时轻轻放过唐家,另外还有后手。
陆念稚确实另有后手,却和海禁有关联,此时自然不会明白答复安大爷,只无声一笑,再一拱手就转身离去。
安大爷无法,转头看一眼正堂,想着大花厅还有男宾未散,后院里的席面久等不回江氏和柳氏,这下走了一个剩下一个半疯不疯的回去,又是一番热闹可折腾,尚在犹豫要不要留下帮着坐镇,就见唐加明失魂落魄的跨出门槛。
唐加明怅然一笑,对上安大爷的目光半句场面话都说不出来。
先是祖母恨错了人,再有祖母曾出手害过杜振熙亡父,他原来兜着压着的百般打算千般谨慎竟也成了个自以为是的笑话,如今就算捏着杜振熙的身世秘密,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和杜振熙做交易。
能保得和安小姐的亲事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就连陆念稚“赔”出来的瓷窑皇商份额,就算能落在他手上,以后牵头做主的也不会是他,而是安大爷是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