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是开门做生意的。真要把女扮男装当生意做,自然有一套章法。可不光是套上男子衣裳就算成了。神态、动作、谈吐,哪一样不是精心练过的?更有甚者,如果专门吃这口饭,那一练就是几年、十几年!”
这些话落进唐加明耳中,脑中浮现的,却是杜振熙月色灯火下漂亮得炫目的脸。
如果说言行举止可以苦练,那么……
“其他呢?还有什么可以练的?”唐加明努力扯出笑脸,故作好奇的看着小厮道,“声音总不能练吧?还有手脚,且不说身体发肤都是天生,就算后天刻意改变,女儿家的手脚,和男儿家的到底不同。”
大小不同,骨骼长势也不同。
唐加明一经脱口问出这些话,脑中灵光再次闪过,莫名就想起那只被他收藏在床头矮柜的粉底靴。
里头塞着的软布,难道是为了……
“为了充男人脚,有些花娘倒是不怕走路崴脚,往靴子里塞东西,或是把鞋头做成包实木加长的,好讨恩客欢心。”小厮没被问倒,摇头感叹道,“为了讨生计,能多得一份赏钱算一份。别说穿一双不合脚的鞋了,就是让她们练坏嗓子,没日没夜的装低沉嗓音也愿意哩。”
唐加明却没有小厮的怜香惜玉。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今天杜振熙崴脚的意外。
是为了掩饰行踪的苦肉计,还是穿着不合脚的鞋导致的巧合?
还有杜振熙的手。
他没有留意过杜振熙的手。
唐加明拼凑不出具体的影像,脑中又回荡起杜振熙的声音。
沙沙软软的。
很好听,也很自然。
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更不像是刻意败坏嗓子练就的。
他迟缓的目光一转,落在小厮的喉结上,再次哑声问道,“那……有没有能令女子变声的方法?”
小厮这下被问倒了,讶然道,“您这说法倒稀奇!我没听人说过,应该是没有……”
话音未落,他才拍完半句马屁,额头就险些冒出冷汗来。
主子从来人从花中过片叶不沾身,该不会不是深受管教没兴趣,而是只对假小倌有兴趣吧?
否则怎么会揪着他随口一句话不放,一而再的追问,还问得这么详细这么专业?
主子一直很正常,应该没有这么清奇的癖好吧!
要是让老太太发现,是他带歪主子的,他几层皮都不够给老太太扒的!
小厮越想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