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晓得安大爷是个热情豪爽的,果然这一高兴劝起酒来,好心帮我们家三少练酒量也就罢了,连累得七少也喝得脸都红了!
老太太说了,可不能让安大爷一个劲的磋磨两个孩子,里头已经煮了醒酒汤,请七少和三少过去喝一碗,叫老太太亲眼见一见,也好放心。安大爷想尽兴,别找两个孩子,只管找四爷去!”
话说得爽快敞亮,安大爷哈哈大笑地摆手,拉着陆念稚大着舌头道,“四爷,我们继续喝我们的!别理会不顶事的毛孩子们,由得他们自在玩去!”
这话别有深意。
陆念稚不置可否一笑,扬袖碰上安大爷的酒盅。
碰杯的脆响时有时无,离得远了仍依稀可闻。
杜振熙摇头甩掉席间的喧闹,看一眼在前头领路的妈妈,又看一眼同样酒气上脸的唐加明,放慢脚步开口,借着说话醒神,“听安大爷刚才说的意思,三少和安小姐的亲事,腊月就要下定?我先恭喜三少了。”
安大爷即要做生意又想做亲事,表现得倒比安小姐这个女儿还恨嫁,不过长幼有序,杜唐两家的亲事已经心照不宣,唐加明赶在新年前定下亲事,哥哥先娶妹妹再嫁,才是正理。
唐加明道一声多谢,循声看向杜振熙,微醺的脸上只有酒意没有喜色,“七少也觉得,我和安小姐的亲事,是件值得恭喜的事?”
三家亲事,都是利大于情。
从定亲到成亲,少说还有一两年的时间。
谁敢说唐家不会后来居上,到时候对待安家这门姻亲的态度,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重视?
值不值得恭喜,不过是句场面话。
唐加明何必明知故问。
杜振熙暗暗摇头,面上却毫不犹豫地点头,“安小姐和家中姐妹常有来往,我曾听五姐赞安小姐虎父无犬女,性子和安大爷一般飒爽。三少能得此佳缘,自然值得恭喜。”
唐加明闻言一笑,透着恰当的矜持道,“借七少吉言。”
不借杜振熙“吉言”,他还想从杜振熙嘴里听到什么样的答复呢?
明明早已下定决心,埋葬一切不该有的胡思乱想。
为什么在连日的忙碌过后,他终于能闲下来处置那只无意中得来的粉底靴时,却几次丢不开手,在收到杜振熙应邀的回帖后,又鬼使神差的将粉底靴重新藏好,收在他睁眼闭眼就能瞧见的床头矮柜里。
现在见了面说着话,心里那份模糊的期待,依旧如无法成型的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