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中举的流水席摆到一半,红灯笼换成了白幡。
陆念稚止步于举人功名,专心教养侄儿,一心打理生意。
关于亲事的流言风向再变,传座师拗不过老妻爱女心切,不愿女儿因陆念稚守三年重孝而耽搁年华,才擅自交换信物另定亲事。
漏洞百出的说辞,好歹亡羊补牢,扯做成全两家颜面的遮羞布。
女方是已经出城进京的京官,男方是本地巨贾的新进举人,哪头都不好得罪,没人指责女方背信弃义,也没人非议男方被打脸悔婚。
这门亲事,就成了人人讳莫如深,杜府上下闭口不谈的“那件事”。
这些年江氏不提陆念稚亲事,一是出自私心暗藏愧疚,二是因着陈年旧事又恨又痛,心疼陆念稚。
放任陆念稚随心随意,做他的钻石王老五,要不是因杜振熙想和唐家联姻,引出陆念稚和吴五娘的议亲波折,之前江氏私下和杜振熙说话时,怎会点到即止的叹起“那件事”。
欺上不瞒下,杜晨芭怕是从哪里听见什么口风,才会挖出这件尘封旧事。
除了曲清蝉外,陆念稚还真的没什么韵事可谈。
难怪杜晨芭揪着一块旧帕子,直接安到了“那一位”身上。
杜振熙眼睛睁得更大,愕然道,“你是说,这是苏小姐送给四叔的帕子?”
“原来那一位姓苏……”杜晨芭喉头堵得难受,见杜振熙一副受惊瞪眼的模样又稀奇又好笑,嘴角一翘笑得却比哭还难看,“你用过的东西虽然乱,四叔却好好的收在箱笼里。如果没有特殊意义,这块帕子怎么会混在旧物里,一藏就藏了这么多年……”
她和杜振熙身份不同,江氏会告诉杜振熙家事外事,她却是现在才知道女方姓苏。
她直觉这是定情信物,但这话好说不好听,且当时陆念稚在官学读书,有座师师母在上,总归攀扯不上私相授受。
“四叔不爱文人执扇那一套,可见苏小姐细心,不送扇套又不好送坠子,就送了好收藏的帕子。”杜晨芭说着话,眼眶隐隐泛红,“都说字如其人,我只看这副针线,都觉得苏小姐必定是个勤俭而文雅的大家闺秀。七哥,四叔心中,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杜振熙瞪眼瞪得眼角酸,飞快眨了眨眼。
杜晨芭说得好有道理。
原来陆念稚整理旧物“触景生情”,不是突然看她不顺眼,而是思及旧日佳人?
她猜中了开头,却猜错了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