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是防着他资历浅手生,却又不像,似乎除了桂开外,东府上下包括江氏身边的江妈妈在内,都不得不告而入。
仿佛杜振熙和桂开之间另有不为人知的默契,贴身服侍,只全心信任桂开一个。
竹开左想右想,眼珠子也跟着左转右转,暗中细看一圈,恭谨神色逐渐愕然。
他还当穿堂之后的上房有何过人之处,要么富丽堂皇要么涉及生意机要,才禁止多余下人出入,以便防火防盗防内贼,一看之下却发现,上房院落的格局再常见不过,入目皆是低调的家什摆件,论闪瞎眼的程度,还不如前院内外管事、掌柜常进出的花厅摆设。
再看回廊环绕、三间打通的上房,门扇大开之下书架、矮柜占据大半视野,贴墙摆得挤挤挨挨,其间书籍、账册随意散落的远比整齐摆放的多,当中矮桌旁堆着的箱笼里,或新或旧的账本随眼可见,更有成筐的铜钱、成箱的真金白银随手放在墙角。
哪里有半点机要防人的样子。
竹开暗暗咋舌,抬手戳了戳挂了满屋、延伸进内室的帷幔,眼神飘进昏暗的内室,人飘到矮桌前,砰一声放下食盒,怒刷他进屋的存在感,弓身笑道,“七少,这是五小姐让我带给您的点心……”
杜振熙听罢前因后果,才放下新到手的船队笔记,按着长时间伏案的脖颈活动筋骨,伸着懒腰道,“把茶点摆到穿堂去。这里太乱,别叫五姐、六姐笑话。”
竟连见杜晨舞、杜晨柳,也要特意腾挪到穿堂去。
这里头确实是乱,但也不至于乱到不能待客。
貌似沈楚其来的时候,也只是草草看过一圈,说话吃茶也是在穿堂里。
竹开心下越发疑惑,视线在垂落梁下的重重帷幔上一打转儿,转回杜振熙身上,提起食盒亦步亦趋道,“是桂开让我进来伺候的……”
“我知道,没有他的话,你也不会乱闯。”杜振熙偏头打量竹开,笑道,“瞧着是比刚进府时精气神好多了。听说庆叔挺惦记你,家里做了什么好吃好喝的,不忘另外给你送一份?桂开也跟着得了不少口福。
你以前吃过苦,头先在庆元堂日夜颠倒,吃睡上难免比常人差一些。先养好身子再把府里内外的人和事都摸熟了,过阵子桂开那头另有事要忙,这霜晓榭的一进和穿堂,就要你来跟进跟出的伺候了。”
竹开在奉圣阁夜宴事发时的表现可圈可点,她和桂开私下商量过,决定提前结束竹开的试用期,等到年后海禁的事摊到明面上,她会主攻船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