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似无落在双唇之上。
“四爷?”拂冬大感古怪,撇下练秋迎上前,站定陆念稚身侧一抬眼,顿时失声道,“四爷!您的耳朵怎么这样红!快别站在风口了,可别是着凉了吧!”
陆念稚微愣,长指偏离双唇,掠过骤然发烫的面颊,摸上半凉半热的耳垂。
脸没有红,红的是耳朵么?
他哑然失笑。
练秋本对拂冬的殷勤暗暗皱眉,见状不由唬了一跳,忙也上前仔细查看,严肃小脸露出担忧,“嗓子似乎也有些哑。四爷,您还是听拂冬的,先回屋里去吧?这样耳朵发红声音发哑的,怕是真着了凉,要生病的。”
陆念稚一向高看练秋一眼,闻言偏头眼脸微垂,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回应练秋的关心,“你说得对……我怕是,要生病了。”
他可能真的病了。
否则怎么会假寐不醒,明知道杜振熙正一步步走向他,明知道杜振熙在拿他的样貌和小奇玩笑,明知道杜振熙的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着她,他却不愿睁开眼,不愿打断杜振熙的小动作。
或男或女,多少人赞过他生得好,样貌俊。
他却最喜欢,杜振熙说他眉眼生得太“魅”。
明明不是褒义,他却觉得最顺耳。
或婆子或丫鬟,多少上房曾进过的下人,对他动过歪心思。
他却最不反感,杜振熙偷偷碰他偷偷窥探他。
他可能真的病了。
忍不住睁开眼后,本待拿话吓一吓杜振熙,本待逗弄杜振熙露出好笑的窘迫之态,再好好揶揄杜振熙一番,却话赶话无法自控的,逼杜振熙“验证”梦境,任由自己亲了杜振熙一下,又吻了杜振熙一下。
比起那晚神志不清的杜振熙,他却很享受,方才懵然而清醒的杜振熙。
鲜活的,温热的,绵软的杜振熙。
他一定是病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做出那些亲昵举止,又找出一堆冠冕堂皇的藉口,仿佛说得越多越强硬,就能推翻他心中无解的动摇,就能消弭那一声声,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心口急跳声。
熟悉的小小身影渐行渐远,他脑中半抱着那道小小身影,做尽坏事的画面,越加挥之不去。
脸只是烫,却没有红。
却足以让他自省自悔。
杜振熙不曾对他做过失礼的冒犯之事。
彼时杜振熙不清醒,此时他却十足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