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稚的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杜振熙闻言一怔,抿了抿唇道,“没有。”
回答的声音又轻又低,脑中却走马灯似的,滚过一段不太美好的记忆。
小时候,她确实常和陆念稚闹性子生闷气,彼时年幼懵懂,为人处事自有一股“小男孩式的”独特执拗,做错事挨训受罚偏还自以为是,总不服气陆念稚笑话她脾气别扭,直到有个黑心下人钻了她拧脾气的空子,引她走歪路,被陆念稚当着她的面打杀,才算彻底扭转了她的左性。
那血腥场景,至今记忆犹新,当下她就大病一场,陆念稚亲自过问她的用药起居,病好后又带她去湖边喂鱼,抱着她坐在凉亭围栏上,和风美景下,温声细语地教她做人做事。
自启蒙起,他对她的管教极严,奉行的是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
一如今晚,他的一言一行,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一句“又生气了”,轻易令她赫然。
往事什么的,果然不堪回首。
“四叔,我没有生您的气。”杜振熙自省完毕,暗暗警醒之余,果断转移话题,“您还是和我一起回杜府吧?明天曾祖母问起来,要是知道您只惦记着庆元堂的姘头,她老人家该伤心了。”
“姘头?你懂的果真不少。外人拿我和曲大家玩笑,你跟着混说什么?”陆念稚笑斥一句,忽然福至心灵,“怎么?你想和唐家联姻的事,老太太知道却不同意?所以你才自己出面,连今晚都等不得,急着找到庆元堂来?”
杜振熙不作声。
这就是默认了。
陆念稚失笑,见她微偏着脸不肯和自己对视,不由眸色微闪,沉吟着曼声道,“老太太吃过的盐,比你我吃过的米还多。她老人家若不同意,总有她老人家的道理。且唐家是外来的商贾新秀,短短几年就能跻身十三行,来历只怕不简单。”
老太太不同意,根本不是因为唐家不好。
杜振熙无法解释,只皱眉道,“您觉得唐家的来历有问题?我查过唐家……”
“你查得到的东西,大家都查得到,也许,也是唐家想让外人查到的。”陆念稚无谓一笑,打断道,“你既然提起传言,我不妨问你一句,你起意和唐家联姻,可是在传言之后?唐家有意为唐七小姐择婿是在传言前后,这世上哪有一拍即合的巧合?唐家这样主动,真的只是趁势而为,想和杜府强强联手?”
无论是亲事还是传言,他果然早就一清二楚!
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