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当日在金殿缴旨时,面对言官的弹劾,杨承祖一言不发一样,当时的默默承受与现在的反击,都同样有必要。当时杨承祖挟战功而归,如果在金殿上寸步不让,咄咄逼人,难免给皇帝以居功自傲,桀骜不驯的印象。即使是彼此之间交情好,当时不说什么,心里也难免会有芥蒂,日后终究是个问题。
现在他若是不报复,同样会让天子觉得,这人心机过于深沉,可以做到宠辱不惊,一样不是好事。所以他这次反击,算的上是奉旨行事,只要不做的太过分,天子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报复,也是天子对他酬劳的一部分。
曾经的天子宠臣,翰林院编修徐阶,就在会操结束后,被外放到广西那边去做知县。徐阶是嘉靖二年探花,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嘉靖登基后,第一批招收的进士,算是天子门生。
不出重大意外的话,本来应该是皇帝的心腹,重点使用,在翰林院混些资历,可以做京官,即使外派,也该是升格。这回以平级外放,又是去的广西那种地方,显然就是贬谪。对他的处置,显然就是皇帝层面出手,为杨承祖出气。
这种报复只要有理有节,不要扩大到太高的级别和太大的层面,皇帝是不会干涉的,再收拾一些突然与杨记中断合作的商人、士绅,皇帝就更不会反对。不管是两个新上任的东厂堂官,还是下面的办事人员,或者想着立功,或者想着保住位置,有的干脆就是想着重振东厂声威。
总之基于各种原因的人们,以高速行动起来,京师内外一时间鸡飞狗跳,已经有几名六部小官及商人被东厂带走,家属哭天抢地的到处去求情,下面就是敲竹杠的事了。
与憨直的王铁头相比,霍虬为人更为阴沉,心机也多,虽然他的位置在王铁头之下,在东厂里反倒是比王铁头更为吃香。几日时间里,身边已经聚拢了一批人手,为其四处奔走。
他们今天盯上的,是五城兵马司的一名巡城御史,在他家对面,一处茶棚里,霍虬带着十几名番子在那里喝茶,一名番子小声的禀报“这个曾显南啊,确实是个硬骨头,您看,他们家住的这破房子,还是租来的。手脚干净的很,查不到什么弊病。”
霍虬哼了一声“你们就是一个字,蠢!督主的话,你们都忘了么?我们是刀,只要负责斩人就好,其他的事,不要多想。他没问题,你们不会让他有问题么。哼,敢和咱们督主作对,还要封咱们杨记戏楼的门,这样的人不收拾,将来不是所有人都要踩到咱脸上了。跟我做事呢,可以多拿一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