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祖扔过一把刀来,他也未必有勇气抹脖子。再者,自己也已经不再年轻,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儿子、女儿,甚至是孙子,现在对方手里有了书信,即便没有口供,一样可以定罪。
自己坚持下去,除了全家死绝外还有什么意义?谢家传承到现在,中间也不止一次的选择过低头,只要有人在,一切都有希望……一阵不算太久的对峙与僵持之后,信仰的防线崩塌,谢氏的未来继承人,被评价为酷肖其父的谢昌,屈服了。
“你真的决定给他一条生路?或者说,投降输一半?”冷飞霜看着杨承祖,脸上的神情不喜不怒,不过与这段时间的巧笑嫣然相比,完全就像变了个人。
杨承祖笑了笑“你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咱们最早见到的时候,确实该保持一下这样的形象,尤其是在信徒面前。以后的门下越来越多,你总是要学会板着脸,发脾气,不开心,他们才会拿你当个神仙。”
“回答我的问题,别绕圈子!我知道,他的投诚,对于你定谢家的罪有好处,可是就这么放过他?这不公平!想要口供的话,有很多方法可以拿到,三木之下,何愁不招,谢昌养尊处优,根本没受过什么苦,只要稍一用刑,不怕他不肯招供。别告诉我,你想不出这些办法。”
“当然想的出了,不过这么做就没意思了,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谢昌是嫡长子,是家族的希望,谢家上下都把他看做未来。如果这样的人,刺了他们一刀,你想想谢遵脸上是什么表情?我保证,一定好看的很。再说我们到了宁波,肯定会有谢家的人过来探风声,我要他们看到,他们的大少爷平安无事,没受任何损伤。谢遵多半还会认为我会和他谈,只是想敲他的竹杠,谋他的家产,这么想的话就好玩了。你想想看,谢家一次一次,在我面前说好话赔小心,东南米王要向我低头,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等到了收网的时候,我再告诉他,一切都是骗他的,哈哈,你不觉得,很过瘾么?”
冷飞霜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笑容“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每遇文王讲礼乐,每遇桀纣动刀枪,他们已经摆明了和我作对,我为什么要和他们讲道理,守规矩?我没有道德洁癖,也从没想过要赢的光明正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他们谢家欠我的,就得一点点还,宁波有上万条冤魂等着找他们算帐,他凭什么认为投降就可以只输一半?自己蠢,就别怪我阴他,谢大公子终究,还是欠了些火候,如果是他爹,这时候多半已经想办法自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