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鹏举这魏国公,与京师里的定国公,都是从大明开国元勋中山王徐达那分出来的,一门两国公,一后二王妃,足以证明徐家的富贵和权势。如今虽然勋贵大多失势,不过在南京这地方,魏国公依旧手握重权,在东南之地,也可算一方要角。
南京四十九卫名义上全归魏国公掌管,二十几万人马的练兵权在手,随手丢一个夹片,就能保一个武人四品前程。又有这么庞大的兵员基数,足够他吃空饷喝兵血,论起富贵,比起京师那位定国公犹有过之,差不多就是东南的土皇帝。
与京师里文官势力独大的格局不大一样,南京的六部大多是陪衬养老衙门,都察院虽然保留了一定的战斗力,可是天高皇帝远。考虑到公闻往来的速度,也很难真的对这个勋贵做什么。是以徐家在南京一向过的逍遥自在,只要自己不作死,一般也没人会把他们怎么样。
不过万事也有例外,前者武宗南下时,江彬权势正在顶点,魏国公对其也要侧足以侍。这也证明了,世袭勋臣对上朝廷新贵,还是多半要落下风。
杨承祖眼下的地位虽然不及江彬,但是徐鹏举耳目灵通,于这位妹夫的本事是清楚的,将来他的成就怕是要远在江彬之上,伺候起来也就格外用心。今天这种接待规格,与其说是冲着自己那位姑妈,倒不如说是冲着这个妹夫的权柄。
由于眼看就有过年,整个南京的气氛偏向于喜庆热闹,行人的脸上也大多有笑容。这么一座经济高度发达的城市,居民生活水平远在西北边地的边民之上,烦恼也就相对少一些。只是快进城时,却见城门上方悬着白绫,竟是全城挂孝的派头。就在城门附近搭着成排的芦棚,从里面传来阵阵念经以及演奏乐器之声,似乎是在做什么法事。
“这是谢家在为自己家的二老爷还有其他人做法事,没办法,谁让他们家六郎选中了驸马。即使没过门,也换了庚贴,如果谢家咬住了不松口,他就能算皇亲。听说不小心走了水,一家子一个也没逃出来,惨的很。南京是谢家本家所在,谢老爷在城里大做法事不算,几个城门都有他们的人,在搭灵棚设道场,还要在城门上挂孝,真丧气。”
看着这场面,徐鹏举也颇有些无奈,但是谢家是大族,富甲一方,官府上下使足了银子,也就没人与他计较。再者按他们的思路,朝廷不能看着公主真的守望门寡,最后可能还是要和谢家谈判,把庚贴要回来。要实现这个愿望,肯定要付出一些东西,给足谢家利益,将来谢家的成就还说不好,所以就更没人去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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