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祖告辞出屋,见郝青青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那件大红披风和紧身靠袄都解了,而是系一条湖色百折罗裙,上面盖着一件猩红湖绉袄子,窄窄袖儿,露出一对麦色皮肤手腕,并不戴钏儿而是戴着皮护腕,上面还钉着铜泡钉。肩上衬着盘金打子菊花瓣云肩,脸上还擦了一层官粉,头上斜插了几朵山间无名野花。
杨承祖没想到这女盗魁还有如此打扮的时候,不由多打量几眼。郝青青吃他一看,脸色绯红,低下头去道:“有啥可看的,难看死了。都是那些婆娘们起哄,胡乱为我穿戴的。”
“不啊,我觉得很好看。大小姐穿上这一身,怕是能晃瞎了赵全的眼。”
听他一说,郝青青的脸更红了,在他眼前领路时,竟是不自觉的蹦跳起来。口内哼哼起了山歌小调“桃花开、杏花败,李子开花炸咸菜,活着挨,死了埋,早死早托生啊。”
两人一路穿行,见这大寨占地甚广,四处都是房舍。其内部情形,与一般的村落没什么区别,与想象中的土匪窝并不怎么一样。如果论秩序,这里似乎比荆紫关还要强一些,三三两两的妇人老者都在门前坐着,小孩子则在跑来跑去。
今天做了大生意,赶回来如此多的牲口财帛,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妇人们有说有笑,拉着家常,扯着闲话,偶尔喊着自己的孩子不要乱跑,男人们则到校场上训练去了。
那些妇人也不与郝青青见外,时不时打趣道:“大小姐,这位小哥是谁啊?我家二丫头可是还没婆家呢,要是他也没讨婆娘,你帮着给做个媒可好?”说完就是一阵笑。
郝青青红着脸,领着杨承祖来到一间靠西首的木屋之前。这房子孤零零的四邻不靠,周围没有房舍。郝青青道:“这房子还是新建的呢,可干净了,位置也好。那些客房太乱了,再说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你进来看看,看满意不满意。”
杨承祖见这房子,就知道最大的好处,是因为没人往来。而且相对而言,是在偏僻之所,方便郝青青过来。若是把自己安排在客房,连说个贴己话都不能,这郝青青的安排,想来也是基于这点。
他心知郝青青心思,也知自己不是这山上的人,说实话,给不了她未来和幸福。可是到口的羊肉,为什么不吃?何况这青龙山寨如何为己所用也是问题,这么一支力量如果用好了,于自己大有好处,而要想笼络住这股势力,光靠着交情还是不够。
两下既要有利益上的往来,又要有更密切的人情关系,才能栓住这路人马。大明是人情社会,把这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