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也全都丢了铁器,每人拿了一根杆子。杨承祖则是连白蜡杆都没拿,手里摇着一把洒金折扇,宛如一位踏青的文生公子,带领众人直扑码头而去。
滑县城外就是黄河渡口,来往船只在此装卸货物,一天到晚络绎不绝。交通便利商贾云集,苦哈哈们靠着一膀子气力,就可以赚份嚼谷。
这样的地方龙蛇混杂,既有腰缠万贯的商贾,也有七文钱就可以来一发的下等表子,有小偷有骗子有强盗有相士,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大片的棚户区鳞次栉比,几十个摊子守着渡口卖着吃食、大碗茶。还有几文钱一碗的大锅煮,运气好的,能从里面吃剩下的半个狮子头,运气差的能吃到一颗门牙。
而在这片建筑后面,一座二层的茶楼居高临下,俯视着这片区域。漕帮滑县分坛坛主赵九雄,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坐在二楼临窗的雅间里,从窗户观察着自己的王国。而在外头,四名少林俗家高手,时刻保卫他的安全。
赵九雄本也是少林俗家弟子出身,练就一身硬功夫。可是他当初一双铁拳,只换来粗茶淡饭,破烂衣衫。倒是入了漕帮之后,他已经混成了良田千亩的财主,短衫换做了绸缎长衫,头上的英雄巾已经换成了六合一统帽,上面还嵌了块羊脂玉。
当年从木人巷打出来的一身武功,十成已经剩不下一成,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四个师兄,武功比自己高的多了,不还是给自己当着保镖,内中两人的漂亮老婆都替自己生了孩子,这才是成功。靠着拳头加功夫赚吃喝的,终究是落了下乘了。
看着码头上扛包的苦力,他心里计算着今天的收入,总觉得这样才叫活着。自己亲手送下地府去的那几个结拜兄弟,若是看到这一步,也该瞑目了。大家手足相残,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别看他只是分坛坛主,可是漕帮属于一个毒立性比较强的组织,各个漕段各自为政,即使是总舵也很难对一个分舵的工作指手画脚。赵九雄实际上就是这一方天地的草头王,只要打点好了少林寺的大师,就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他正在这琢磨着,什么时候才能更进一步,把龙门那位巡检挤掉,自己取而代之,成为漕帮河南分舵的大香头。忽然下面一人飞也似的跑上楼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九爷,大事不好了,一干人马打过来了。”
赵九雄冷哼一声“慌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么,得有点沉稳劲。夺码头的事,已经有年头没出过了,没想到今天倒出了不怕死的。来人啊,告诉码头上的人,给我抄家伙,再给我那把弟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