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城墙外,远远站在阵中的年轻人,作书生打扮,在一众举着兵器、盾牌的兵士中独树一帜。
谁都能一眼就把视线凝在他的身上。
隔着这么远,按说城墙上的众人是看不清王琅的神情的,可卢家人觉得,王琅在笑。
一如当日他站在卢家花厅之中,不亢不卑,坦然又傲气,锋芒毕露。
明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却有胆子瞒天过海,靠一张嘴糊弄了所有人。
就是这么一个人,把卢家上上下下,哄得团团转!
卢三老爷红着眼,咬牙切齿道:“老太爷,您当时还夸他出色!”
卢家老太爷拄着拐杖,看着王琅的身影,道:“若不出色,能有如此战果?可叹可叹!我卢家缺的不就是这样的子弟?”
他只在那日见了王琅一回,却十分喜欢。
曾经感叹这人不是自家子弟,今日更感慨,王琅与卢家不同,他选的不是乔靖。
可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世人熙熙攘攘皆为利。
卢家支持乔靖是利,只有乔靖成功才能让卢家一劳永逸,而不是寄希望于不知道何时才会出现的奇才子孙。
王琅不需要那般,他自己就是奇才,哪怕有个犯事的爹,他也能自己走一条青云路。
他选的路,比押宝乔靖,无论是胜算还是胜果,都大得多。
卢家老太爷看了乔茂一眼,卢家无路可退,乔靖被俘,他们只能转而支持乔茂。
即便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悬崖峭壁。
卢三老爷被老太爷堵得气血上涌,双手扒着城墙,冲王琅喊话:“当日以昶儿性命计算功名利禄,今日我们这些人在你眼里,是什么价钱?三品、二品?还是公候伯爷、一劳永逸?”
王琅抬起了头,他丹田气息不足,声音不重,但四周皆静,又顺着风,一字一字传开去。
“三老爷,您当日说学生枉读圣贤书。
学生今日还是这句话,抱着圣贤书一辈子的人,是不会造反的。
哪怕读不懂圣贤名句,诸位把卢祭酒当年留在国子监里的那篇文章品读咀嚼明白,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卢家大宅,藏书千百卷,是真真正正抱着圣贤书,可诸位当真读了吗?
论荒唐,我不如诸位;论读书,诸位远不如我!”
卢家书香传百年,哪怕近些年再难出进士,祖上也是风光过的。
此时被王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