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真的对外甥的降临满心喜悦。
听风说了不少欢喜话,把自家小公爷描绘成了一个喜难自抑、连公务都不顾了的愣头青新爹爹,他知道这是小公爷想展现给宫里的形象,也知道这形象其实在一定程度上等同于真相,以至于他吹嘘起来极有底气,却也有那么点儿不得劲儿。
这么简单的活儿,耿直如寒雷都能做好,何须他出马。
吹完了,听风告了罪,飞一样地去追蒋慕渊。
当然,蒋慕渊早没影了。
快马扬鞭,穿过闹市时还是要收着些,不能横冲直闯,若不然,蒋慕渊回府还能更快些。
他把缰绳扔给门房,从前头往后院走,好几次都想直接翻个墙,而不是去穿一道道的门洞。
前头走得飞快,临到了院子外,脚步又不由自主地压了下来。
生下来的孩子睡不醒,他家云锦也一定累得想睡了,蒋慕渊怕吵醒他们娘俩。
院子里还是安静的。
抚冬搬了把杌子坐在廊下,整个人还有些懵。
刚刚那阵忙碌,一院子风风火火,在钟嬷嬷的指挥下做这做那。
抚冬被产室里的动静吓得丢了魂,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脑袋还没有清明过来,一声清亮啼哭就出现在了耳边,快得她更加懵了。
道喜声一片,又紧锣密鼓地都收拾妥当了,院子里霎时间安静下来,与先前的喧嚣泾渭分明,割裂得她良久缓不过劲儿来。
直到蒋慕渊回来了,抚冬才从杌子上弹起来:“夫人睡了,哥儿在正屋。”
蒋慕渊颔首,轻手轻脚进了东厢房,绕过插屏看了眼拔步床。
顾云锦睡着了,脸色看着不大好,两颊的那点儿红润寻不到影,嘴唇裂了口子,应是她自己咬开的。
没有圆圆的肚子撑着,盖在身上的薄被很平整,呼吸缓和,不再是前几日夜里那种喘不过气的状况了。
蒋慕渊看了好一会儿,忍着没有去床沿坐下,他不想吵着顾云锦休息,也怕自己一坐下就不想挪位了。
那样不行,他还要去看看儿子,还有正给他带着儿子的母亲。
蒋慕渊倒不担心长公主笑话他,他是怕长公主直接把他的儿子给抱走了。
毕竟他满心满眼都是顾云锦,看媳妇儿安睡都能看上一两个时辰,哪还有心思去顾小儿子。
长公主的理由明确又充分。
蒋慕渊退出来,示意念夏几个伺候好顾云锦,这才往正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