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圈。
并非顾忌彼此,而是,孙恪注意到圣上的有些举动不对劲儿了。
孙恪姓孙,他是皇太后最宠的孙儿,是圣上嫡亲的侄子,他的身份使得他的感受远胜普通臣子。
他不想牵扯其中,却也脱不开身,可不就得注意些,笑语背后多些谨慎。
孙恪真不至于怪蒋慕渊,他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人,市井故事听得多了,可谓各式各样的家长里短都了解了,也不觉得稀奇。
小到争一筷子肉菜,大到争一把椅子,说穿了,皆是争。
姑嫂叔伯、左邻右舍,齐上阵。
孙恪自己不喜那些,却也不会高高在上地评述对错——争的是生存,又有什么对错可言?
他那几个堂兄弟动作多着呢,这差事不落到金珉头上,还真解决不了。
“催漕其实还有不足,”蒋慕渊道,“你舅舅是总帅,几位大人皆是文官出身,还缺几个前头能打的,碰上三教九流,腿脚功夫不行,怕要吃亏。”
孙恪嗤了声,险些笑喷了茶水,连连点头。
既然蒋慕渊提出来了,必然是做过安排,孙恪得了准信,亦不再说催漕之事。
翌日,金珉等人把折子交由圣上过目,圣上审阅之后,又提了几点想法,大体上已然是敲定了。
五日之后,启程催漕。
徐砚忙碌万分,交接手中事务,点了随行人员,又连日拜访了一些对漕运颇有心得的官员,一时之间脚不沾地。
收获虽多,担忧亦甚。
漕运口子上,蛇龙混杂。
官场上的手段,能管得了官员,却不一定能对付各色地头蛇。
秀才遇上兵,有理都说不清。
直到他遇上了一个小个子。
那是施幺。
施幺自不表述自家名姓,只给徐砚看了宁国公府的令牌,道:“几个人手在京郊渡口上等着大人了,领头的姓袁,浓眉大眼,您和几位大人只管差遣。”
徐砚的心里一下子有底了。
回府后,他在兰苑外头站了许久,里头黑漆漆的,早已经没有了顾云锦生活时的气息。
徐砚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个好舅舅,也对不起长姐,妻子为了他与娘家闹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没有给前头那位母亲磕过头,最后还主动把亲娘拘在了仙鹤堂里。
书念了不少,做人却是一本糊涂账。
可便是理顺了,前头的所有也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