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昔知站在车马行外,一张脸铁青,身边的几个小厮都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作为杨昔豫的兄长,杨昔知学识比不上弟弟,但人缘同样不错。
杨家的嫡长子,哪怕杨家近几年比不上从前,可在京里呼朋唤友,还是足够了的。
杨昔知在一众友人之间,说话向来掷地有声。
旁人夸他弟弟,他也与有荣焉。
亲兄弟嘛,夸谁不是夸。
但现在,杨昔知恨不得没有那么个弟弟!
这都什么事!
一个姑娘家,没有半点文气,粗鄙顽劣、打砸都上手了,哪怕杨昔豫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那也该是各打五十大板,谁都抬不起头。
可街头巷尾却都在看杨昔豫的笑话。
有失体统的顾云锦,却无人在意。
这真让杨昔知气坏了!
不远处的拐角,小贩热热闹闹兜售着碎物件,杨昔知只听他吆喝,就觉得整张脸都被烧焦了。
丢人,真的是丢人!
好好的一个书香公子,却被人卖起了碎物件,与破落户有什么区别?
他们杨家还没败呢!
杨昔知勉强忍住怒火,催小厮去租辆马车。
小厮正愁脱不了身,一溜儿去了,脚步飞快,和车马行里出来的管事撞了个满怀。
管事认得杨昔知,笑容热情道:“呦,杨大爷租车呀?”
杨昔知循声看去,眉头紧蹙,对方的笑容落在他眼中,分明就是在嘲弄他一样。
他哪里还会在这儿租车,一挥袖子转身就走。
他要去侍郎府,要跟杨昔豫好好说道说道,一家人的脸都被他丢干净了!还有他们的姑母,怎么那么拎不清,那些碎东西扔出府就不管了,平白叫人看笑话!
管事忙了一整日,还不知情,见杨昔知扭头就走,叫都叫不回来,他狐疑地摸了摸脑袋。
小伙计兴冲冲从外头进来,把大半块墨块塞到管事手里:“喏,一等一的徽州松烟墨,我手快才抢回来的,只磕了几个角,跟新的似的,给大侄儿练字。”
管事吓了一跳:“你还会看墨?多少银子?”
“一个铜板!”小伙计搓着手说了来龙去脉,“杨二公子用的墨能差吗?不可能的!嗳,我进来时好像看见杨大公子了,他怎么走了?”
管事哭笑不得,掂了掂墨块:“不走,听你说他弟弟笑话吗?”
小伙计咧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