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想，如果接下来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她不会再消失一次，她或许有几百种的方法调笑他。
可是……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个回去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
他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消失一次。
苏渺闭了闭眼，紧紧搂住了他，轻声笑道：“我知道你会说什么，所以不听也没关系啦。”
她的声音无端变得温软许多，倒不像是初初在幻境里看到他的时候那样埋怨他生他的气。
他以为，她要生气许久。
帝北羽心底熨帖的软了几分，可手指还是重重的捏了下她的耳垂，冷着声音道：“知道什么知道，你就不怕我说的是拒绝你的话？”
苏渺稍稍往后退了点，眉头一皱，“你还要拒绝我？”
男人语气不善，“谁叫你刚才跑了？”
“帝北羽，我那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吗？”她眉头皱的更紧，理直气壮的道，“那你死的那天说的那些鬼话又算什么，明明说好只是演场戏，结果你就……”
哪怕已经时隔大半年，可是再一次想到那些，心头仍是梗了一下。
帝北羽听着她戛然而止的声音，呼吸蓦地滞了滞，“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他的语气立刻缓和下来，“上回是我不好，这次是你不好，我们抵消了行不行？”
可是，抵消不了了啊。
苏渺别开视线，闷闷的道：“谁要跟你抵消，我等你多久，你等我多久？这时间差能抵消吗？”
帝北羽想，他已经等了她几千年。
不过她这模样看起来实在有些可怜，他便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蹭了蹭她，“好，不能，也不抵消。”他嗓音低低的道，“那你想如何，都听你的，嗯？”
苏渺心头那根弦顿时绷得更紧。
她瞪了他一眼，微不可觉的攥住了手心，轻哼道：“这还差不多。”
帝北羽勾了勾唇，从他在幻境里看着她化作泡沫幻影的惊惧，到他睁开眼睛的刹那看不到她的慌乱，此刻好像终于安定下来。
几千年的孤寂，他终于可以重新拥抱她。
“皇兄。”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透着笑音的叹息，“我侄子你们的儿子怎么也哭不停，这种时候你们能别在这儿黏黏糊糊的，先去看看你还没见过的儿子成吗？”
苏渺愣了一下，怔怔的看向帝北羽，“你还……没见过孩子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