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乐宫內殿。
帝北羽独自坐在书案前,往常这个时候他都应该在批阅奏折,可是今日,堆积的奏折始终被冷落在一旁,放在他面前的唯有一张字迹清秀的纸张。
偌大的殿中,只有他一个人。
摇曳的烛火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背光的阴影中,莫名透着几分形单影只的疏廖,落拓而冷寂。
男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只凤血玉镯,沁着几分暖意的镯子仿佛还带着她身上的温度——明明他知道这镯子本就是这样的,明明她一早就将镯子拿下来,哪里还会有什么她的温度?
没错,她一早就走了。
她什么都没有带,不管是她最喜欢的衣裳,还是她最喜欢的钱财,她全都留了下来。
就好像她不过是出去走一走,就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
他在这里坐了一整日,她也没有回来。
他派人出去找她,也没有她的行踪。
所以她真的不只是离开一会儿而已——她是存了要躲着他的心思,故意避而不见的。
帝北羽眸色一暗,喉结蓦地滚了滚。
她或许易容了,或许躲起来了,或许……
不,她不可能出城的,京城最近都在戒严,她出不去的。
思及此,男人晦暗如墨的脸色隐约恢复了几分,却萦绕着某种挥之不去的凛冽和偏执。
“苏渺。”
菲薄的唇切齿般挤出三个字。
帝北羽的目光从凤血玉镯又移到眼前的纸张上,眸色又重重的暗了好几度。
这所谓的证据。
她果然是聪明,将所有的证据写下来送到三个地方——刑部尚书那份或许只是以防万一用的,母后手里那份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或许凤血玉镯不只是为了斩断和这皇宫所有的联系,还是为了提醒母后,她曾救过母后性命。
所以无论如何,母后也会帮相府渡过难关。
至于他这里的一份……
呵,她竟然会记得给他也一份。
那她怎么就不记得,他说过这些东西究竟是真是假,最终只能取决于他呢?
“朕不会让你如愿的。”
低哑的嗓音在暗夜中响起,阴鸷而偏执。
男人周身仿佛都被一股浓郁冷寒的气息包裹着,深暗不见底。
…………
翌日早晨。
苏渺叫了丰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