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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兰庭没有急着上前礼见,顾济沧却已经看见了那个默默转身不知又去了哪里的年轻人,他把春归搂了一阵儿,直到感觉春归都已经在擤鼻涕了,方才笑道:“眼泪也就罢了啊,鼻涕往阿爹身上蹭,我可还是会嫌弃的。”
见春归后退一步,似要大礼叩拜,顾济沧连忙阻止了女儿:“需不着,春丫,过去这一日,我大概听梁公说过一些事,我已知道你母亲她……是我对不住她,对不住你们母女两个,庆幸的是你得了个好归宿,我相信你娘若在天有灵,而今必
定也是心怀安慰的,我能活着与你相见,又是更加值得庆幸的事了,春丫,我这当爹的,在这些年设想过无数回你长大成人的模样,但今日见到你,你依然让我吃惊了,你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你健康,又俏丽,最难得的是还能像从前般纵情纵性,这就是我和你娘的期许。”
见春归的眼珠似乎又要浸出泪光来,当爹的毫不留情屈着指头往她头顶上一敲:“行了啊,总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我可知道我家春丫嫁了个了不得的女婿,而今已为堂堂太师府的长孙媳妇,一见我这当爹的,还是当初小儿女的情态,这可不像话,又话说我那女婿呢?怎么也不来正式礼见,转身就跑了,我可只听说丑媳妇羞于见公婆的,倒没听说过女婿不敢见泰山翁的稀罕事……他这都察院的年轻长官,别不是浪得虚名吧?”
后头半截话当然是促狭打趣的,也确实引得春归破涕为笑,于是便挽了父亲的胳膊,先说把兰庭的优长都囫囵说了一番。
顾济沧只从梁师砦口中听说自家女婿年纪轻轻便已位及人臣,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但他不知兰庭的性情,不知兰庭的品行,不知兰庭究竟是怎么才和春归联姻,更不知小两口婚后是否琴瑟和谐,且这些话无论是谁说他都不会轻信,他只信春归亲口道来。
哦,原来他和没有外孙。
不过女婿竟然能够数番拒绝纳妾,一心一意对待春归,这点倒颇有我这岳丈的风范?
连中三元!恩,连我这岳丈都必须甘拜下风了,难怪女婿年纪轻轻就能位及人臣,赵太师不愧为赵太师,打破规例挑选这位家主确然才干过人。
该死的顾华英,竟然意图讨好郑珲澹逼迫我家春丫为郑家混帐无名无份的外室?!
不过春丫好样的,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竟然都能为自己争取得柳暗花明。
再往下听,顾济沧的心就悬了起来:“春儿至今还能见亡魂?”
“那段时日,多亏女儿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