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迳勿先歇一阵儿,我去厨房张罗了。”调皮的女主人想借故脱身。
兰庭也不阻止,只笑道:“我嘱咐了汤回往便宜坊去买了金陵片皮鸭,还有味珍坊今日才拌的几味酱菜,预着月上中天时佐酒,辉辉这时去厨房张罗,也就是替菊羞几个张罗了,我可不领情。”
这意思是春归若不做让赵大爷领情的事,晚上非但吃不上金陵片皮鸭,还有让她想想就垂涎不止的味珍坊特制酱菜,连美酒都捞不着一杯半盏?
很幼稚的威胁,但对春归极其的管用。
立时就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飞速移去炕床边儿,手里的扇子随手一丢,去拉赵大爷的胳膊:“那先服侍赵都御沐浴,赵都御可领情否?”
“香汤怕是早就准备好了吧,夫人这是等着我自己开口索贿呢。”兰庭趁着那其实绵软无力的一拉,坐了起来,又在站起身时偷了一记轻吻,才表示领情:“有劳。”
到底也说不清是谁在服侍谁香汤沐浴了。
不过事后收拾净房的婢女,倒没觉得这里一片狼籍,发生过不可描绘的淫靡艳事,她们赶着整理妥当,好分食汤回捎入的金陵片皮鸭——赵都御并没忘了斥鷃园的下人,今日满院子的人都能沾大奶奶的光。
唯有两位主人,直到暮色四合时都未露脸。
下人们有说有笑分食美味佳肴的时候,兰庭也终于结束了既似安抚,更似不知魇足的深吻,指尖轻轻在春归的唇角一刮,背靠床栏,开始就没有点灯,这时寝卧内昏昧寂黯,却似连时光都已为美好静滞,只有呼息间的契合,激情缓止了,温情却不休。
渐渐有说笑声,月色又往窗内探入半丈了。
春归次日先去拜访了舒娘子,是跟小沈氏一同
,再次向舒娘子道谢。
再次日春归才去晋国公府拜望易夫人。
那日宫宴上,易夫人讲鲍夫人被特例扶正一事才讲一半,春归心里还惦记着。
这日易夫人终于把这桩陈年旧事说完:“我祖母本也是最守礼矩的人,自来就反对以妾为妻,那时也是因为我的舅祖父乃鲍公上司,祖母才听我舅家表婶说起来鲍家的内闱之事,原来先头那位鲍夫人重病时,是后头这位衣不解带的服侍,这原本也是做妾室的理应服侍主母,但……先头的鲍夫人患的是肺痨,大有传染的风险,连奴婢都不敢近身,后头这位鲍夫人却浑不介意,侍疾足有大半载。
鲍公是感念后头这位的贤惠,真心实意侍奉元配,所以才生了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