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水落石出,凶徒绳之以法,她对儿子们才能有个交待。
听说今日她能够在公堂后厅听审,殷氏十分感激:“不瞒宜人,外子过世之后,妾身就没一晚上睡安稳过,妾身明知外子的病症万不至于危重到此地步,必定是有人加害外子,只恨妇道人家无用,无法替外子讨回公道,多得殿下与赵副使愿意审究此案,妾身固然坚信殿下与赵副使能够主持公允,但……凶徒一日没有绳之以法妾身便不能真正安心,今日能去听审再好不过,总胜于留在这里煎熬。”
她
想了一想,决定带女儿琼宇一同听审:“你父亲没了,家里如同塌了顶梁柱,日后……阿娘虽然痛心,但必须让你明白再也无法如从前一样,有你阿爹在跟前挡着,咱们能够无忧无虑。琼儿,今后不管风风雨雨,你都得试着担当了,今日你就和阿娘一同去听审,待日后,送阿爹回去安葬,你要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告诉哥哥们,让他们明白谁是我元家的恩人,谁是我元家的仇敌,明白你们的阿爹是因为什么被奸党谋害,你要帮着阿娘督促哥哥们,继承你们父亲的遗志,日后做个和阿爹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那个小小的姑娘红肿着眼眶却挺直了脊梁,一言不发却握紧了母亲的手。
她不知道她的父亲正在这里看着她,和从前一样满眼都是怜爱,生死相隔,阴阳殊途,下一世再下一世恐怕都再没有了父女的缘份,可逗留在人世的亡魂,现在还舍不下自己的妻女,纵然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竟也一时无语凝噎。
让春归,又想起了自己早亡的父亲。
当初应该也是不舍的吧,但她希望父亲没有因此心生妄执,父亲一定已经往渡溟沧,将来也必定能够长登极乐。
“我也陪殷娘子和元姑娘一同听审。”丁氏也拉住了殷氏的手:“放心,我虽是个妇道人家,且不如顾宜人般智计无双胆略过人,但只要需我尽力之处,我绝对不会推脱,元同知是个刚正无私的清官,周王殿下与赵副使又都极力推崇,家父既然效忠于殿下,丁家便势必不容谋害元同知的凶徒逍遥法外,无论钱柏坡和裴琢今日有何阴谋,丁家必与元门同仇敌忾。”
殷氏闻言更觉感激。
春归在途中的时候,还是侧面问了一问殷氏,当然注意避开了元姑娘:“我前番去孟尚书府上,听尚书府林娘子说,仿佛元同知在世时,孟、元两家有意联姻?”
这不是林氏的说法,林氏的说法是殷氏有联姻的打算,但孟治与她俨然都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