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晚膳,本王只好去秦淮河觅食。
至于觅食为何要舍近求远……周王表示这个细枝末节完全可以忽略。
当然,他在听闻亲卫报回的消息后,越发觉得自己赶往秦淮河的行为有如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却说南京城中的秦淮河,那是自从千年之前便富有“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的盛名。淮水之畔,绮窗丝幛十里珠帘,
画船宵鼓昼夜不绝,真真是一幅“浆声灯影连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的繁华艳景,而如今虽然乌衣巷中无王谢,六朝风流尽久湮,不过随着本朝将夫子庙定为南京国子监的科举考场,因着考生云集,这十里秦淮又再重新繁荣,旧昔的金粉楼台尚且鳞次栉比,今朝的酒馆青楼相继应运而生。
本朝太祖建国时,尚俭朴禁铺张,推行宵禁令,那时十里秦淮亦在禁令之内,不过后来成祖迁都北京,又随着相继的几任国君逐渐耽于享乐,连京城的不少市坊都不乏彻夜喧歌,宵禁之令逐渐松懈,远在江南的金陵城就更加放松了军备警戒,而今虽则宵鼓响绝,各坊都会锁闭障门,但十里秦淮夫子庙一带却是不再被禁止逛游玩乐了,每到夜暮四合,不仅水畔河房灯火辉煌,清波之上更不乏灯船画舫穿梭行驶,车水马龙更比白昼时更加喧闹几分。
兰庭与春归抵达时,还不是十里秦淮最最热闹的时候。
两人有如闲庭信步,专拣那些曲折的巷子游逛,沿着高耸的白墙朴旧的青石路兜兜转转,有时会在一户人家的门前驻足,也必定是被悬挂的楹联吸引,而如他们一样不访名胜专览市情的游客竟也不少,有时在巷道里相遇,同在一户人家前驻足,虽然陌生倒也不妨言谈交流,而巷子里的人家对于门前的游客也像是司空见惯了,非但不觉惊奇戒备,多有好客者会邀请去院子里品茗,一般无人相问名姓来处,很随意的闲聊。
于是乎就连晚饭,兰庭与春归竟然都是蹭了一餐家常饭菜,趁着夕光未有完全褪尽时,才慕名往赏了一番“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而两人虽然无意,却是在无意之中路经了刚刚在秦淮河畔开设不久的东风馆。
白墙之外种了一排瘦竹,朱门之前挤满华衣锦服。
都是递帖子请见木末姑娘的,不过幸运儿显然不多,被拒之门外的客人有哀声叹气的,却也有些口吐怨谤的。
春归便听见了个瘦高个儿高声喧哗:“木末姑娘拒见我等,总得有个说辞,就好比醉生馆,楚楚姑娘择客也会先出考目,不至于让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