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并没有多少生离的悲愁,酒祝远行者一帆风顺,更甚至相约着来年异地或许相逢,今日的远行者,反过来要为今日的送行者接风。
有人谈论起金陵城,看得出他虽然这回只是过客,但俨然也曾在此虎踞龙盘之处生活过,所以对同伴如数家珍,把这温柔繁华乡的街市景致一一详说,这人的言语就不仅仅只是吸引春归了,周旁不少的食客都渐渐聚精会神“听讲”,甚至有的人发出啧啧的附赞。
而话题也终于从金陵城延伸出去,到苏杭,甚至及到徽州,二十年前那桩歙县丝绢案也被再次提起,食客你一言我一语绘声绘色的展开议论。
春归突的听一人说道:“说而今齐王、秦王、周王三位皇子竞争储位,周王是下江南监政,此一年的治绩就关系到了周王能否得储,可治绩该如何体现?最显便的就是增民市之税收丰朝廷之国库,我看江南四省自今岁始,平民百姓恐怕要受些煎熬了。”
这下周王和春归的目光都不由得撇向说话的人,唯只兰庭仿佛充耳不闻,夹一箸碧螺虾仁细嚼慢咽,似乎颇觉美味稍稍地眯了眼角。
“赋税这回是真要增长了?我倒觉得未必吧。”一人忙忙地说道:“不是说许阁老主张的新税制,为的就是轻民赋安社稷?且皇上已经下令在江南试行,就算周王看重治绩,也不能违背皇上的主张反其道而为吧。”
“自唐宋以来,但凡是税制革新哪回不是说轻民赋安社稷,真正仍是以丰实内库为重,升斗小民起初能获得些轻减,那就该叩谢天地神佛了。”起先挑起这个话题的白面书生又放厥词。
周王再次把目光撇了过去,却也不是为了打量此人——单挑在客商为多的食肆,突然便生此类政谈,这人要么就是齐、秦二王的党徒,至少也是那二皇子党的枪矛,来历身份实则不值废神猜测,不过周王这时却有些生气。
别的帝王他不作评价,甚至他也曾斥驳过宋时的熙宁变法实则并非是为民众,根本上解决的还是朝廷的财政危机,但周王却从来不认
为弘复帝也就是他的父皇也是以私己利益出发,今上可是当真为了轻民赋安社稷殚精竭虑。
此人却敢当众诋毁圣誉德政,看来今上果然是太仁慈了,而今市井民众不但胆敢议政,还敢公然不敬于国君!
当然最可恨的还是此人的幕后指使!!!
周王决心要牢记此人这双眉眼样貌。
春归对白面书生的话也格外恶忌,不过她若开口说话便会立时暴露女扮男装的乔扮,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