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沈皇后手撑在御案前倾了身体,湿红的眼眶坦露悲愤,但她的唇角颤抖得久了,质问的话却仿佛问不出口。
“皇后跟我去一趟慈宁宫吧,太孙稍后也将至母后宫里。”弘复帝垂着眼睑,满面疲惫。
他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掩庇太孙的罪行,弑害尊亲,这是弘复帝的逆鳞,他无法想象倘若这回不是因为王太后自身机警,待那盆虎刺梅吸收芳菲惹的剧毒,导致于他而言虽无生恩却比生恩更重嫡母惨死于剧毒之下,他该怎么面对天下臣民面对自己的良知!
“裕儿还是太孙么?裕儿还是东宫储君么?怎么会有被软禁于慈庆宫的储君?就算皇上当年,也没被先帝逼于如此绝境!”皇后到底还是质问了出来,她摇着头,撑在御案上的手在剧
烈颤抖,而忍了一路的眼泪也在这时有如决堤:“皇上要废了裕儿的储位,就是要把裕儿逼入死路,皇上怎么对得住谛儿,怎么对得住我那苦命的孩子!”
“皇后难道不知我当年为何没被先帝逼于绝境!”弘复帝也拍案而起:“如果不是母后,不是文正公等等忠臣一路护侍扶持,软禁?我与皇后与谛儿早就死于彭申二妇的逼害中伤,皇后问我怎么对得住谛儿,怎么不问秦裕怎么对得住他的曾祖母,谛儿和裕儿的性命全赖母后所赐,但秦裕做了什么,他竟然胆敢弑害他的曾祖母!”
“不,裕儿不会,裕儿不会,必有逆徒栽陷!”
“会与不会,皇后还是先听秦裕的说法吧。”弘复帝已经不想再和皇后争辩了,他甚至都不想提起皇后串谋江氏行为那桩罪恶,那个时候他分明已经答应了皇后,必定会立长孙为储,但皇后仍然信不过他,否则怎会借着万氏之计谋划与太师府联姻?皇后穷尽心思为了东宫扩充人势,结果呢?长孙左右从此满布贪婪奸诈的小人,这些人胆敢为了一己私欲罔顾国法,太孙成为如今的模样,犯下等等罪恶,他有失察之责,皇后同样难辞其咎。
但这时光只追究错责有何意义呢?
张太后先一步被请来了慈宁宫,她还并不知道长乐宫闹出的事故,更没听说慈庆宫的险情,对于王太后的忽然“相邀”满腹疑惑,而被引至正殿,一眼看见那盆虎刺梅竟然被掘出了植土陶盆一株株地摊放在长案上,张太后眼角都张圆了。
“今日上昼惠妃还说慈宁宫赐给她长乐宫一盆虎刺梅反而闹得她忧愁难安,怎么这盆景就被毁成了这副光景?”
直到弘复帝、皇后、太孙依次到场,此一谜题才被解开,张太后震骸不已:“宫里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