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岁初来,月落日升的自然更替,人间却用盛典仪式辞旧迎新。
“以茶代酒,恭贺新岁。”春归朝兰庭举起茶盏。
“第三年了。”兰庭微微一笑。
这是他们成为夫妻的第三年,正因为如此,所以无论刚刚过去的除夕节多么阴冷凄寒,他仍然憧憬着日后将来。
这一刻他只想揽过身边的人,亲吻下去,抛却那些烦恼浮杂的世事,忘记一场骨肉亲情之间的较量,血液开始重新有了温度,心跳急剧却并无不安,他迷恋女子因为愉悦而溢出唇齿的呻吟,情动时连一双清澈的眼睛也变得恍惚,他能感觉春归的指掌,在他肩上缓缓用力掐紧,他有意控制着,不急着与春归一同赶赴那足以忘我无比欢畅的密境,他把亲吻落在她的鬓角。
“幸亏有你,岁月静好。”
——
更加夜深的时候,魏国公府的觥筹交错也终于散场。
渠出眼看着郑秀进了国公夫人的房间,觉得这里不会有什么好戏看,她飘去了永嘉公主居住的小院。
郑世子今日酩酊大醉,不知在哪里高卧着。
永嘉公主守着她的儿子郑英,突然垂泪。
孩子已经熟睡,丝毫不觉母亲的眼泪落在面孔上带来的湿凉。
朱纱帐外仍守着一个侍婢,见公主拨开红帐连忙过来掺扶,她扶着公主到了靠墙的立橱前,眼瞅着公主亲手开了花旗锁,又再取出那个精美的妆匣,侍婢忍不住一声长叹。
永嘉公主从妆匣里取出一件物什,渠出看得清楚,是一把长命缕,孩提时佩带的吉物,那珠儿结的色泽都显得岁旧了,公主却把这件看来着实平平无奇的饰物摁紧在心胸。
垂泪,
却一字不说因何愁苦。
后来渠出都忍不住“放空”了,永嘉公主仍然握着陈旧的长命缕呆坐着。
正月初一,百官命妇皆要入宫朝拜,待回府后,各家的酒宴便开始操办起来,魏国公府里更是道贺亲朋接踵,拜岁故旧不绝,只不过听说轩翥堂的家主赵迳勿也来拜岁的时候,郑秀略略有些惊奇。
郑、赵两家没有什么过节也从来不算交笃,往常有魏国公盛情相邀,兰庭也多是婉言谢绝而已,从前新岁礼节时的拜贺,来的也是拜帖而并非本尊。
“你今早见到赵洲城没?”魏国公问他的长子。
“父亲这样一问,儿子才想起来仿佛朝会上并未见到赵公。”
“看来赵洲城是没斗过他的侄儿。”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