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明鉴,奴婢今日代传娘娘口令时,看出顾宜人似不甘不愿,但奴婢并不预料顾宜人因为心中不满便有意挑衅,奴婢确然将娘娘的禁忌如实告知。”
“刘女使不慎失足滑倒,将起初送来寿康宫的汤膳摔泼,怎会不知炖汤是用鲫鱼烹制?刘女使若真无意触怒娘娘陷谤臣妇,又哪里还会另要了一盅鱼汤进奉给娘娘饮用。”
“奴婢因为摔泼了娘娘的汤膳,惊惶失措,哪里还会留意炖汤用何食材?且奴婢与顾宜人无怨无仇,又怎会陷谤顾宜人?奴婢之所以大意失察,正是因为顾宜人特意叮嘱此季天寒,莫揭炖盅使热气散失,分明是顾宜人意图挑衅娘娘,才故意陷谤奴婢未曾提醒在先。”
这是各执一词的糊途官司,但张太后却是“洞若观火
”。
她终于重重冷哼一声:“顾氏你自从入宫以来,从未到我寿康宫拜安,岂不是对我心存不敬?你心里自然是不愿听从我的驱使,明面上不敢拒绝,暗地里却使这等子花招,以为凭你三寸不烂之舌便能脱罪,我今日若轻饶你,岂不是纵容你这刁妇目中无人无法无天?”
张太后既开口问罪,春归也只好无奈的双膝跪地,这经历,还真可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偏偏张太后又不比得太子妃,这位是真有治罪命妇官眷的特权。
不过认罪是当然不能的,春归只有一句简短的辩解:“臣妇万万不敢失敬太后娘娘,望娘娘明察。”
“那我问你,你是否从未来寿康宫拜安?!”
这倒是真的,春归神色平静:“臣妇入宫是奉圣令,依从圣令乃是应召于惠妃,惠妃娘娘并未嘱令臣妇前来寿康宫拜安,依据宫中法纪,臣妇不敢自作主张贸然拜安。”
“好个巧言夺辩的刁妇!”张太后大怒:“顾氏失敬,当责掌脸!”
刘女使飞快道一声“遵令”,这位应当便是寿康宫负责执罚的宫人,因为她已经接过了一个宦官递上的竹板,冷着脸面向春归。
掌脸,用的却不是巴掌,用的是和巴掌等宽且上带毛刺的竹板,春归毫不怀疑刘女使会下死力,真要是受此刑罚,她这张脸今日必须毁在寿康宫。
千钧一发的时刻,圣德太后应当会从天而降了吧。
“老奴恳请娘娘慎重。”忽听一句劝阻,春归倒是一怔。
出声劝阻的人正是严宫令。
“顾宜人有朝廷诰命在身,又与宫人丽月各执一词,老奴以为娘娘不应如此武断便降罪于顾宜人。”
春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