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是姑息养奸的事体,得的却是宽厚仁慈的名声。不过事体若有碍娘家门风,朱夫人就没这么‘仁厚’了,如她陪嫁丫鬟的事儿,照我说来,郎情妾意一拍两合,送双鞋子而已,哪里就罪该万死了?”
春归便对梅妒说道:“宋妈妈一贯认为菊儿是个又癫
又傻的,提起她来回回都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操心菊儿日后会被人算计吃亏,阿梅听她这番话,赶紧说给妈妈听,这样一来妈妈就不会发愁了,咱们菊丫头啊,脑子可清醒着呢,比太师府里多少仆婢都强。”
显然也是赞同菊羞的见解。
“多得如今朱夫人已经不在了,否则,大奶奶还不知要吃多少暗亏呢,横竖我听简保家的那话,朱夫人可没有沈夫人更好相与。”
梅妒原本正准备添上一粒薰香,听妹子这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扑在香几上,转身过来便打了妹妹一下:“大奶奶才赞你聪明,就说这样的糊涂话!朱夫人可是大爷的生母,怎能说‘幸亏不在’的话。”
“屋里没别人,菊儿才这样说,若有外人,她的嘴巴可严实着呢。”春归却没有一丝惶恐的神色。
她当然不认同朱夫人“幸亏不在”的话,这不是因为她对朱夫人心怀多么深厚的感情,事实上春归能够断定自己绝对不是朱夫人喜欢的儿媳类型,但正如梅妒那话,朱夫人是兰庭的生母,虽然兰庭非但不曾时常提起先慈,甚至还耿耿于怀母亲当年不问青红皂白为了朱家的子弟责罚于他的旧事,可春归依然能够感察兰庭深藏心中的哀思,他的心里一定不曾忘却母亲的惨死,所以连外家,在某一层面上也可以称为逼害朱夫人的凶手,兰庭直至如今都不肯和解,也永远不可能和解。
他说过不会追究,不去报复,已经是出于那些人被母亲视为血缘至亲则予宽容了。
有的时候春归甚至会替兰庭愤愤不平,因为他似乎从来没有获得过母亲的珍爱,朱夫人行事从来不会为了自己的子女考虑,她把名声看得太重,重于她的骨肉也重于自己的生命,而她绝佳的名声,作用无非就是为了朱家添光加彩。
兰庭不是兰心,母亲过世时他已然知晓事理,且他更比普通人要早慧,正因为早慧,所以他勘破了母亲的冷漠和疏离,那不是源于母亲独具用心不同方式的慈爱,兰庭早已感察他无论多么努力都难以得到母亲的关爱,为什么呢?因为他姓赵而非姓朱,他是母亲十月怀胎所生但从来不被母亲看作亲人。
这个原因何其荒唐?但仍旧不能阻止兰庭的渴求,就算朱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