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归围观韩夫人母子自认罪行的同时,兰庭却也再次向莫学士“告假”,他没急着回太师府,先是去了一处地方面见如今颇得弘复帝信重的陶啸深。
要说掩人耳目,这地方却还算处于闹市,兰庭其实并不在意让人目睹他和镇抚使有所来往。
陶啸深来的时候,一壶茶刚刚沏好,青碧的汤水咬紧白瓷盏口,一扇窗外,翠叶扶疏。
“迳勿今日相邀,是为何事?”镇抚使延续了干脆利落的作风。
兰庭微微一笑。
“前些时日无意之间,庭竟察觉太师府里有东厂暗探。”赵修撰先捧了茶杯,闻一闻白烟透着的清香。
这话却让陶啸深紧紧蹙起眉头。
“东厂耳目是不能拔除的,庭并非为这事为难陶镇使。”兰庭又是一笑。
“那么迳勿今日究竟是为何事?”
“那暗探在我四叔的书房偷放了一卷书稿。”兰庭拿出一张纸,递给陶啸深过目,而后又收回当场焚毁:“这卷书稿,现下已经确凿传到了太孙殿下手中,若庭预料不差,太孙应当会听信怂恿,暗杀四叔甚至在下。”
陶啸深的眉头都快纠成死疙瘩了。
“经过宋国公府事件,皇上应当会让厂卫加紧督促太孙,我先知会陶镇使一声儿,希望陶镇使加以重视,皇上眼下仍无废储的决意,当然不乐见太孙在这节骨眼上再行罪劣,倘若任由太孙犯下暗杀朝臣的重罪,就算未有得逞,届时皇上也势必为难,所以,庭将此事预告镇抚使,希望镇抚使能上禀皇上,及时阻止太孙的罪行。”
太孙还没行动,就算挨骂挨罚,大不至于引发诽斥汹汹,那么弘复帝就不会受迫,且将一切扼制于未发,赵四叔和兰庭当然都不用涉险,陶啸深又能立功,这确然是件几全俱美的事。
但陶啸深仍然还有疑虑。
“太孙胡作非为,难道迳勿……就果然未生废储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