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是奴籍,就算赎了籍,经明媒正娶只怕日后仍会被其余族人诟病,最好莫过悄悄的在外头待一段时间,造好假户籍,远嫁去南昌才算万全,可那韩家郎君好端端一个官宦子弟,纵便是没了结发妻子,续弦哪里至于从奴婢里挑寻,更不要说这样的周折了……且净文之前,净心净守可都是这样忽然没了踪影,她们是外头买的丫鬟,府里没有别的亲朋,报个暴病而亡也无人追究,只有净文是家生子,必得给她老子娘一个说法。”
“姐姐,姐姐这话是说,难道是七爷?”
“所以我才警告你,既不幸被选进了这院子侍候,千万不要往七爷面前打眼,只盼着咱们熬过这些年,被夫人放出去配了小厮,免了这许多的提心吊胆!可怜了净文,我和她一处长大,从前都是在夫人身边服侍,又是一齐拨调来服侍七爷,还是她先提醒我,七爷的情形看着不大对,让我寻常小心谨慎些,她这样谨慎的一人,到头来还是,
到头来还是……我都不知道她尸骨埋在哪里,是不是也一把火烧成了灰儿,只隔三岔五的梦见她,满脸的划痕,眼珠子都被挖出来,双脚双手也不知去了哪里,她睁着空空的眼睛望着我,说她死得好惨,说她死了还觉得周身疼痛,她指着眼睛对我说,净持,我眼睛里血都流光了,但还这么痛,还这么痛……”
“姐姐快别说了,快别说了……”净善震惊地捂住了嘴。
“七爷是怪物,七爷就是个怪物,他看我们的眼睛就像鬼怪盯着猎物,这是净文的原话,她说七爷比妖魔鬼怪还要可怕百倍,二丫,你一定要牢记我今天的话,万万不能让七爷留意你,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我也莫名消失了,夫人说我外嫁也好暴病也罢,你都不要相信,我一定是死了,和净文一样死了,我消失的那天就是我的死忌,你记得告诉爹娘,让他们好歹记着我些,生忌死忌的也给我烧些纸钱。”
“姐姐,姐姐别说了,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姐姐多疑……”
“不会有这么巧!”净持压低了声儿:“顾姨娘身边的芸香,她这人儿虽说可恨些,但也是暴病,也是暴病!顾姨娘私下向我打听过,问净心净守都是得的什么病,净文是不是真嫁了,嫁前和我说些什么,顾姨娘是起了疑心,没从我这儿打听出来,就指使芸香接近七爷,都说是顾姨娘的恶疾染给芸香,可我分明留着心,先是芸香不见踪影,和净心净守净文一样!我那天亲眼看见顾姨娘慌里慌张从蕙芳院出来,一脸震惊却又隐隐欢喜,我躲避不及,被她逮着了,她说芸香不见了,她一路找过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