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他对家主之位有何企图,不过自认为要比长兄更加熟谙世故,仕途理应比长兄更加长远,就算长兄继承家主,他作为轩翥堂的嫡系嫡子份量不可谓不重,日后在赵氏族中也能一言九鼎。
但赵太师却令长孙为家主,无异于明示对于自己的两个嫡子毫无寄望,认为他们不能保障家族长盛久安。这对赵二叔无言就成了晴天霹雳莫大打击,他的长兄虽然也被亡父否定,但还有个深得亡父寄厚的儿子,还能有个“安慰”的说法,不至于像他一样颜面扫地。
更兼兰庭身为子侄小辈,对于叔父却有失毕恭毕敬,轩翥堂的大事外务从此鲜少与他商量,也从来不把他的建议采纳推行,这让自视甚高的
赵二叔怎能甘心,叔侄之间的龃龉也是由来已久且越积越厚。
因而今日赵二叔听妻子抱怨,他不耐烦针对侄媳为难,却也想着借着这个时机给予兰庭教训,散散心头的郁火。
眼下听闻兰庭的反驳顿时恼羞成怒:“大郎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说法,难道是在指责我与你的父亲有违家训耽于美色?你这说法何其荒唐可笑!难不成普天之下所有男子纳妾都是贪好美色?那帝王天家三宫六院岂不也成了好色误国?我再问你,礼法有定皇室王公大婚,除正室之外需得择定姬妾陪媵,襄助子嗣繁荣又该怎么说?你这样的言论简直就是无父无君!”
彭夫人立即助拳:“高门大族的子弟纳妾,也都是为了香火繁盛考虑,庭哥儿是长房长孙,轩翥堂的家主,除经济仕途兴盛家业之外,繁荣子嗣也是要务,怎能用勿耽/美色的家训作幌子,只想着……”她瞄了一眼春归,有意语焉不详:“不怪你叔父气恼,没你这样护短的。”
就连今日一直偏袒孙儿孙媳的老太太也有些迟疑,和春归说起大道理:“庭哥媳妇还年轻,虑事到底没往长远着想,你莫看着眼下屋院里的人事简单,你能照料得过来,日后等你有了身孕就明白了,琐琐碎碎接踵而来,再是能干也难独力支撑,你既要养育子女,还得料理家务,难免分心顾得了这头顾不得那头,身边可离不开帮手,有的事可以交给仆妇,但有的事……总不能一直让仆妇照应夫主,你还是劝一劝庭哥儿,纳妾的事儿可不能这样任性。”
春归:……
她就知道就算赵大爷自己宣称不纳妾室,到头来仍然会归咎于她。
“祖母,这事是孙儿执意决断,不听劝解。”兰庭道:“庭并不敢责备叔父纳妾,更不敢妄言叔父纳妾即为耽于美色,庭之所以作此决定,无非严以律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