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大早就要浸泡熬制,却是要等到午膳前才能分饮,春归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分管这事的人正是三奶奶,她又一贯热衷显摆,故而一大早便来邀约春归,说道益气汤的配方,可以追溯是从前朝大内里流传出来,废了重金才购入,很大方的要和春归分享。
春归只好和三奶奶又往内厨去一趟,学习这道“价值千金”的益气汤配方,实际上是观赏了一番三奶奶像个女将军,把数十仆妇指挥若定的气势,因着心里隐隐的预感,直觉这日会发生什么事,到底还是没忍住,等到两口大锅被盖上,春归提出要去看望一下周氏,关心一番改用了乔庄的药方,病情究竟有没有好转。
路上的时候,三奶奶尚且喋喋不休:“大太太犯的就是心病,连乔小郎中不是也说了,其实他开的药方,也就比外头的大夫更加温和一些,关键还是要靠大太太平心静气的休养,不过呀,大太太又哪里能平心静气呢?莫问道长这一开坛超度,她就且等着孽报吧。”
直到这时候,三奶奶仍然不遗余力往周氏的身上大泼污水。
春归省度她的神色,当真没有一丁点心虚,确实像是笃定了凝思是得周氏的指使,把白氏陷害毒杀。
而三奶奶当然也不知道经乔庄诊断,周氏实为中毒并非患病的事,“引蛇出洞”的计划,前提就要把此事瞒得密不透风,打消凶犯的顾忌。
此刻已经将近巳时,院子里早是明晃晃一片金光,还不到一日间最暑热的时候,仆婢们却就提了桶,把甬道和走廊浇洒湿凉,周氏在养病期间,论是天气如何酷热,屋子里都不能用冰盆降暑,也只能敞开窗户通风,先把院里的暑气降下来,屋子里才能清凉几分。
春归经过院子,依然瞧见廊庑一角,三姑娘坐在椅子里发呆,她的丫鬟守在炉子旁煽火,隐隐的,可以闻到几丝药草的涩息。
进了屋子,春归一眼就看见白氏,她倒没有为了女儿分心,盯梢凝思寸步不离。
周氏还是一脸病容,有气无力靠坐着,她是知情人之一,也因儿子的千叮万嘱牢记着要保守秘密,可显然心里忐忑得很,又根本没有装模作样的经验,不敢和凝思对视,倒是多数时间都在闭目养神,直到眼见春归,才露出几分迫切的神色,却又礙着三奶奶也在场,不得不把嘴边的话咽下喉咙,看上去比往常更加怯缩。
炕桌上已经摆着一碗温水,巴掌大小的白瓷碟里,有两粒药丸,正是周氏长期服用的养生丸。
春归只听周氏对凝思道:“我先和顾娘子说几句话,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