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说着就痛心疾首:“你到底是有多懒呀?把道长开恳的两片菜地都荒成了这副模样,草长得这么高,怕里头都藏了几窝蛇了!阿爹那时送给道长的两株墨兰,落你手里,根都烂透了!”
小道那高挺的胸膛便稍稍一窝,挤了眼角盯着春归,心说大姑娘每当一见他,骨子里深藏的彪悍就直往外冲,温文尔雅的风度就像被悬崖上的瀑布冲了个片甲不留,那双漂亮的眼睛,和“春归”这个名字全然不符,哪有一点阳春三月的气息,简直就是电闪雷鸣。
可这个新嫁妇,似乎忘了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受不受得了这样的彪悍。
小道便斜了眼,直瞥兰庭,但见他照旧全神贯注地候汤,一点不见震惊之色,反而那双干净的眼底,含着水纹一般的笑意。
莫问不得不承认赵太师这位嫡长孙的确还有几分脱俗,看来对顾大姑娘也十分的包容,不仅陪同新婚妻子来到这荒山野岭,答应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眼看着春归“张牙舞爪”的悍妇本质,还能如此云淡风清“坐怀不乱”……
这涵量,就远超凡人了,若是让他娶个这样的媳妇,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去,大半生都不用活了。
想到这里莫问又不由有些气馁,连顾大姑娘如此悍妇都能找到个良人佳婿,本道爷这样一个超凡入圣的大好少年,怎么就没有一个红颜知己以身相许呢?道爷的姻缘呀,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见端倪。
一声长叹后,故作高深的派势就彻底松懈了,肩也塌了,背也怂了,有气无力地盯着兰庭:“赵大爷也跟顾姑娘似的,认定小道是在装神弄鬼么?还是根本就不信世间真有鬼神呢?”
兰庭早就留意这少年,虽说吊儿郎当不甚正经,但双眼清亮言行洒脱,似乎玩世不恭,却不失纯良本性,有没有玄奇之处尚不确定,但应当无甚歹毒祸心,既是春归的老友,相交未尝不可,而且,这样一个有趣的人,想必日后有了机会推杯换盏清谈闲话,也是浮生一桩乐事。
他便隐藏起锋芒,愿意迎合莫问小道的心态:“鬼神之事,多为道听途说,一次不曾目睹,故而心中多少不甚信任,不过正如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人总不能太过固执于一己认知,听内子之言,虽说对道术玄奇有些半信半疑,却也并非全然抗拒,今日拜访道长,也是为了增长见识。”
这话说得委婉,而且不失礼数,虽然也有客套的意味,但莫问当然明白,如果对方没有相交的意思,那也大无必要客套委婉了,他顿时觉出了赵大爷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