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发难。
“那妇人白氏,过去也是无依无靠的孤女,沦落风尘,后被富户赎了身为一妾室,莫名其妙就被冤枉和外男通奸,跟着又被害杀,她有个女儿,本就是庶出,生母还背着污名儿,倘若冤枉不得辩申,白氏的女儿必定处境艰难,白氏和你阿娘一样,都因担忧女儿,才流连尘世不去,你难道就一点同病相怜的心肠都没有!”
“我早便说明了难处,纵然有侧隐之心,可实在爱莫能助。”春归依然不为所动的模样。
“从前你说爱莫能助,尚还几分道理,只如今,你既成了赵知州的儿媳,也算高门大族的贵人女眷,硬要狡辩说什么爱莫能助,岂不可笑?”
“渠出,你既这样说,那么我便要请教了。”春归抬着眼:“我是内宅女眷,哪来的名义插手翁爹的公务?兴许可以替那白氏道出冤情,倘若老爷和夫人追问,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又和白氏素不相识,怎么就知道了她是被人陷害而死,我要怎么回应,我能不能实话实说,是因渠出姑娘引荐白氏的亡魂,听她亲口诉冤?”
一旁的李氏也劝解道:“姑娘,春归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不是我们铁石心肠,只因为这样的事,实在也不知道应当如何相帮呀。”
李氏不出声也就罢了,她一开口,渠出越发像是被人踩了脚,怒火直燃眉梢,愤愤的手指,也从春归的鼻尖转向李氏:“她不知隐情也就罢了,你竟还能说出这些风凉话?!你难道不明白,因生前挂礙死后难消,留连尘世不肯往渡溟海,时限一到,立即魂飞魄散,几生几世轮回修为,都是徒劳白受,这是真正的魂亡,于我等而言,是何等恶劫!”
这话惊得春归如遭雷击,她兀地起立,苍白着脸:“你说什么,什么魂飞魄散?!”
渠出冷笑道:“你莫不以为,你能见你阿娘魂灵,母女两还能言谈互慰,就能一生一世这样下去?有你阿娘魂灵相助,替你窥探隐情,你再不需要我这样的亡灵多此一举相助?我实话告诉你,你阿娘虽然了却心头挂礙,但眼看着也大限将至了,她若再不往渡溟海,归去度朔司,到头来便会魂飞魄散。”
春归不愿相信渠出道破的噩耗,但她目睹阿娘忽尔哀怆的神色,心中大恸。
“阿娘,她说的是真的?”问话时,声音已经颤抖,以及哽咽。
原来生死离别的痛苦,根本不会真正的消释,原来一切的释然,无非基于就算是人魂两别,却仍能日日相见的前提,如今忽尔明白,这个前提原来只是虚像,终究免不得阴阳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