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口谕,你岂能当着钦差大人的面发脾气。”
苏锦道:“非是我不懂礼,这事也太闹心了,本来这差事就不好干,前面是刀山火海,后面还有人放冷箭,这差事我是没法干了,我说了配合欧阳大人的调查,但是这差事我不干了!扬州现在乱成一锅粥,本人头都大了,正好钦差大人来了,这些事也不必上报了,一并交予钦差大人来办便是。”
欧阳修沉下脸色道:“苏专使,你这话便不对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我皆是朝廷官员,岂能依着个人的脾气说不干就不干,你当朝廷的规矩是儿戏么?国法可容你说干便干,说不干便不干。”
苏锦冷笑道:“少来,你是朝廷命官,你拿了俸禄,自然是要忠君之事;可我一文钱没要皇上的,还把自家的财物粮食贴进去几十万,连带我的朋友为了支持我办差凑齐了五十万石粮食,还是平价售予朝廷,到现在还是一张白条,我吃饱了撑的么?”
欧阳修可不知道这些事,愣了一下道:“这个”
苏锦道:“贴钱倒也罢了,我苏锦倒也不是心疼这些钱财,朝廷有难,庶民有责,苏锦也是读过几天圣贤书的,这些道理还是懂的,可是我最受不了的便是背后有人捅刀子;剿灭八公山土匪差点丢了性命,为了追查扬州屯粮之事,差点被人给宰了,挖出扬州十几名赃官,我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说句实在话,现在多少人对我恨之入骨,也许明日我走出这衙门便会被人暗箭射死,更让我难过的是,为了办差,我到了淮南路这么多天,离家乡如此之近,也没机会去看看母亲;老母想念在下眼睛都快哭瞎了,我这是为了什么?为的便是得到皇上空言的褒奖?为的便是这些件件要人命的指责?换了是你,你愿意么?”
欧阳修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却无从反驳;这家伙把自己说得跟大禹治水一般,三过家门而不入;不能尽孝道,差点丢了性命,又贴钱贴人,还被人中伤,照他这么说,还真是挺委屈的,而且是天大的委屈。
不过欧阳修很快便缓过劲来,苏锦说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被冤枉的而基础之上,若是没有冤枉呢?若是真的胆大包天假传圣旨,越权办事,抑或是贪功草菅人命呢?那这些委屈还是委屈么?说到底接皇差也是你自愿,办好了会带来什么好处也毋庸置疑,这些都是你苏锦的政治投资,为了今后的飞黄腾达,你心甘情愿出钱出力,现在却撇清将自己说的这么高尚,这小子狡猾啊,大大的狡猾。